何月芙一連問了好幾句,但眼前這人卻沒法答複她。興許他在另一處能聽到她之所說。縱然心中有千言萬語,卻再也不能說出。
何月芙得不到莫均的答言,心中更是悲痛萬分。此時的她,不禁想起來在伏羲城城外崖底,與莫均共度的那幾日。那幾日,一切都是那麼平靜,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自己一心照顧莫均的傷勢,為他做飯熬藥,帶他信步賞風,幾句閒談。是那麼地美好。
何月芙十分向往那個時候,再也不受人世間的紛紛擾擾。隻是如平常人一般生活。
可他終歸不是池中之人,他終歸是有他的使命。
眼下卻半道折隕,竟是這樣的難以置信。
何月芙仰望著頭頂上那片樹葉,枝葉縫隙間撒下的點點星光,如此美妙之夜景在她看來卻是格外的淒涼哀傷。
何月芙悲痛之餘,想到莫均曾塞給她一個繡著雙魚的錦囊,何月芙便自袖中取出。
心裡想到,這是莫均生前所留之物,不禁暗罵莫均:“你隻會故弄玄虛,將妙計留給我們,自己卻頭也不回地走了!叫我們留這勞什子物兒又有何用!”
她恨不得將那錦囊丟下,然既是莫均所留。自然裡麵有萬全之計,隻要遵照此計,則必定會力挽狂瀾,殺了那詭滅族宗主,為他報仇的。
想到此處,何月芙忍不住要打開錦囊。又一思轉,想著自己獨自一人看信,是否有些不妥,不妨待冷厥回來之後同他商議之後再做決定。
畢竟打開錦囊並非隨時可行,得須要在非常之時才可行之。此一節不可妄做決議,還是要仔細思量。
何月芙正出神之時,冷厥扛著棺槨飛了過來。到了之後,見何月芙臉色不佳,便朝她關切著道:“何姑娘,你沒事吧。”
何月芙笑道:“沒事,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找到了它啊。”
她看向冷厥放置在草地上的棺槨。冷厥道:”是啊,京城內賣它的店鋪並不多,但我對京城還是很熟的。雖說地處偏遠但也沒費多少時辰。”
何月芙道:“城裡的大火怎麼樣了?可有救下來,我在這裡看,好像火光慢慢暗了下來了。”
冷厥道:“放心,已經差不多了。巡防營的兄弟辦事恨牢靠,火勢慢慢頹滅了。”
何月芙道:“看來詭滅族的人並不想毀了城池。他們隻想引起恐亂。”
冷厥看著他道:“看來那狗雜種設計這些都是為了殺掌使啊!”
何月芙道:“可不止這些!”
冷厥點頭道:“是,還有陛下!”
兩人不再多話,隻迅速將莫均抬起盛放在棺槨內。再掩埋在一隱蔽之處,除非有人察覺到,不然莫均可保安全。
何月芙還是有些不甚放心,便想著留冷厥一人在此,她自己獨自去尋莫寒歸來會合。
冷厥自然不乾,並且很是積憤地說:“何姑娘之前賣力那麼多,若無何姑娘,恐怕就連掌使的屍首也難以運出。這回南下不知會遇見什麼,既然是那狗雜種的奸計,想必定然凶險。莫寒與柳姑娘並鄭掌使他們隻怕也不會太安生,因此何姑娘不可再勞心勞力了。不妨就由在下前去吧。”
何月芙道:“可是冷副使一人前去會不會...”
冷厥含笑道:“姑娘是擔心我麼?姑娘放心好了。我畢竟也是六雀副掌使,實力雖不及何姑娘,卻也不算差的了。”
何月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冷厥又打斷道:“在下知道姑娘擔心什麼,想必擔心的是姑娘的師弟,也就是莫寒吧。姑娘且請放心,在下沒能護得掌使平安,卻定不會讓他的弟弟受傷的。況且莫寒的武功比在下綽綽有餘,何姑娘不必擔心。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