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冷厥去將藥方傳達給附近的門中捕快,令他們前去采辦,自己便回來照顧莫寒與何月芙二人。
到了之後,見何月芙深望著莫寒,寸步不離。冷厥便去背起莫寒,再與何月芙一道乘馬前去前方的一座村舍打尖。
到了村裡,尋到一戶老實人家,交給那中年男子幾錠紋銀,再將莫寒背進屋內安置。
何月芙十分疲憊,隻是坐在那長凳上,吃著粗茶啃著饅頭,眼裡還時不時迸出淚花。
冷厥看著縱使於心不忍,也無可奈何了。
他自身也很傷心,但他卻不能倒下,隻是在外吩咐僅有的幾位弟兄守夜,不可讓外人闖入。還派門人去往京城打探消息,看看詭滅族有何動靜。另外再看南邊可有什麼消息傳來,餘下的弟兄並那些賊軍到了何處。
這幾人領命便分頭去了。
一個時辰過後,京城來人帶來幾包藥材,全是按照何月芙吩咐的藥方采買而得。
冷厥拿了進去,見何月芙還是虛弱無力,便走到她身旁,將藥材放在桌上,並對她說:“要不你進去歇一會,這個藥我來熬吧。”
何月芙搖頭道:“你不懂熬製之法,還是我來吧。”
便拿起藥材去往後廚,將藥爐拿出,冷厥前去打下手,為她生火,又拿蒲扇搖風。
半個時辰之後,藥湯已成。因莫寒尚未醒轉但憑何月芙深諳醫理之道,莫寒體內寒氣必要回轉反噬,莫寒必醒。彼時何月芙還要再為莫寒輸真氣,再給他服下湯藥,方可將這寒毒一力除之。
果然,何月芙與冷厥前去瞧莫寒時,莫寒便已醒轉,坐起身來靠著床榻,卻胸悶氣短,又忽然渾身發抖。何月芙便知分曉,忙叫冷厥去將藥湯盛來。
冷厥便應命而去,何月芙忙見將莫寒身子翻轉過來,背對自己。就地推掌入其背脊,將真氣輸進莫寒丹田處,壓製其上頂的寒氣。
莫寒此時已然醒轉,隻是身子依然孱弱。回身見何月芙麵露痛苦之色,傾儘全力為自己輸氣禦寒。莫寒心有不忍,便想叫何月芙停下,口中說道:“師姐,不用管我,我自己能療傷的。”
何月芙忙道:“你千萬不可運氣,不然會與我的真氣糾纏,會害了你我的!”
莫寒急道:“那我該怎麼辦!眼睜睜地看著師姐這麼痛苦嗎!我卻半點忙都幫不上。”
何月芙喘氣道:“你什麼都不用做,師姐沒事的,很快便好。”
莫寒聽何月芙這樣說,也隻能任由她為之,自己並不使運半點內力。
接著冷厥端了藥湯來,何月芙這才慢慢斂氣平息。
冷厥看了看莫寒的氣色,果然大好。何月芙收掌後,便拿了藥碗,冷厥盛入藥湯。
再扶莫寒躺下,親自喂他。
何月芙又為莫寒把了脈,自覺比先大好。便鬆快了不少,但所耗內氣甚巨,站起身來意欲走上一走,身子卻極不穩當,險些跌足在地。
冷厥趕忙放下藥碗過去扶著,又道:“何姑娘,你這可要緊,不如我給你瞧瞧如何?”
何月芙忙搖頭道:“不用不用!我沒事,我還要照看莫寒呢。”
冷厥急道:“你這可不成!你這一路來損耗太多,你萬不可作踐了身子才是啊!”
何月芙亦覺昏昏欲睡,若再不歇上一歇,必定又是一番事故。
強撐不住,何月芙隻得同冷厥說:“那我先去歇上一歇,你待半個時辰後,如我還未醒來,便去叫醒我。”
冷厥點頭答允,何月芙便去歇息了。
待何月芙走後,冷厥續自喂莫寒吃藥。莫寒吃了幾口,便不願再吃。隻說味苦難咽,冷厥笑道:“我的小少爺,都這時候了你還這樣任性不成。”
莫寒道:“若要我不任性,你須得將一切都告訴我!還有我師姐為何會這般虛弱?這可不隻單單為我療傷才會如此的吧。”
冷厥歎道:“你有所不知,若不是你師姐何姑娘,恐怕就連你二哥的屍首都很難帶攜出來,還有我也怕是會性命難保。”
莫寒閉上眼,心中不知怎地,一股子怒氣盤桓在胸口。但他知曉此時不可莽撞,於是便再度問向冷厥道:“二哥向來運籌帷幄,這回怎麼會如此!你且好生告訴我吧!”
冷厥道:“說來話長,你若要知道全部實情,先把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