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芙道:“我本就是一山野女子,很少受朝廷恩惠,我又何必操這份閒心?我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將你治好,其它的都不去想!”
言罷見莫寒將信將疑,便又朝他道:“不但我不去想,你也不要去想。縱然你身為上駿府的世家公子,你卻也身受重症,不可犯險。且陛下乃真龍天子,自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哪怕不能,那也自有人去料理,你一個人單單地去了,又能做得了什麼?還是眼下這般景況,更好了。”
莫寒被何月芙一席話說得難以反駁,隻得垂頭吃茶,心下暗服。
那何月芙見莫寒低著頭,便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眼下你什麼都不要想,我去廚房了。”
便起身邁出房門,然後走到廚房門口,何月芙再也繃不住了,躲在一處角落涕泗滂沱起來。她心裡很清楚,聖上危在旦夕,莫寒又是這般形景。莫均剛走,自己無論如何要完成他的心願。
而且莫侯爺被抓,自己豈可坐視不顧。那公孫略分明是在等自己與莫寒自投羅網,所以莫侯爺暫時並無性命之患。然就這樣待著什麼都不做終非了局,總是要儘快前去搭救的。然此一節絕不可叫莫寒知曉,他現大病初愈,不可再行操勞了。何月芙雖想將此事瞞住,可自己不去,又該叫誰才好呢。
思來想去,自己要照顧莫寒,不能離開他片刻,也就唯有叫冷厥去了。可莫侯爺是被詭滅族捉去的,叫冷厥去又能增添幾分勝算。
此事的何月芙是左右不能,心神紊亂,手腳難支。
拿不定主意,就隻能先照顧莫寒。便望廚房那裡走,卻見冷厥走將過來,何月芙便問責他道:“你為何不喚醒我?我早有囑咐你的。”
冷厥苦笑道:“我看你這般辛苦,我就沒太忍心。寒兄弟有我照顧呢,他已然無礙了。”
何月芙道:“莫寒傷勢不甚穩定,我要你喚我,自然是有道理的。好在他沒什麼大事,若是傷勢不減反增,你瞧又該是誰的過錯?”
冷厥點頭道:“好了好了,在下再也不敢了。”
何月芙歎了口氣,便往廚房走去,冷厥跟在身後。兩人邊走邊說,何月芙道:“莫侯爺下落不明,我們該如何辦呢?”
冷厥歎道:“眼下寒兄弟隻能在此地調養,他身邊也離不開你。不如你好生照顧寒兄弟,至於搭救莫侯爺的事,就交給在下好了。”
何月芙急道:“你怎麼去?難道帶著僅剩不多的七雀門弟兄一起去麼?這可太犯險了。”
冷厥道:“眼下唯有如此了。”
何月芙瞧了瞧廚房中的門櫃還有鍋碗瓢盆,再朝他說道:“可你連他們所在何處都不知曉,怎麼去救?”
冷厥道:“就算如此,我們也要去!難道你不知我七雀門專管尋蹤覓跡的麼?總之,一切交給我就行。何姑娘,你便在此好生照料寒兄弟,彆的不用多想,你已然為我們七雀門做了很多了,我們門中人都很感激你,包括我冷厥在內。如你不齊嫌,我便在此下跪謝你!”
說著便已雙膝著地,大拜何月芙。
何月芙慌的個急忙將冷厥扶起,並說:“冷副使你這是做什麼!我幫你們全然是遵奉家師之命,並非本意的。且莫掌使與我乃紅顏知己,我幫他亦是理所當然的。”
冷厥道:“縱然你是奉尊師之命下山的,在下也還是要謝謝姑娘這一路的相助。尊師那邊,日後有機緣不知可否一見。”
何月芙道:“家師還是不便見了,他老人家早已隔絕塵世,不再會人了。”
冷厥道:“如此便隻得請姑娘代為謝之,在下定是感激不儘。”
何月芙道:“好,日後若有機緣,自然如數轉告家師。隻是眼下還未摸清他們的底細之前,還是勿要衝動。”
冷厥點頭道:“這個在下自然知曉。”
何月芙道:“不如冷大哥可遣門人北上刺探消息,待到得知陛下與莫侯爺所在之處,再來稟告你我,這樣我再同你一起北上救駕可成?”
冷厥道:“怎麼好再勞煩何姑娘呢?何姑娘已然做了這麼多,在下再不可如此涎皮賴臉了。”
何月芙急道:“什麼涎皮賴臉!縱然不是為了莫均,我也是大梁子民,難道不負救駕之責嗎!”
冷厥經她這麼一說,直如轟雷掣電。心想眼下這般情形,自己豈能再顧及這些了,忙彎腰賠禮道:“倒是在下不明事理,讓何姑娘見笑了。既然姑娘如此說,那便依姑娘就是,在下這就前去布置。”
於是辭彆何月芙,自行前往院外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