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何由儘離席_詭秘武林:俠客揮犀錄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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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何由儘離席(1 / 2)

沉刀揮起,青鋒落下,寒芒時強時弱地閃爍著,即便以在場武林群雄的武功造詣,也無法插手這場駭人耳目的決戰之中。

雨幕之中茫茫無際,唯有兩道人影閃爍而起,刀劍交擊聲伴隨著愈加狂暴的雨水,淩厲的殺意時隔遙遠都能感受得到,隻見刀招劍法纏繞重疊,仿佛巨蟒金鱗盤旋蠕動,撥動著萬噸雨水從天而降,轟隆隆淹沒了人心耳目在內的一切感官,充塞在廣州城略顯擁擠的天地之間。

但究其原因,並非因為這場對決的武功高妙到如雲龍藏霧、不見鱗爪,亦或者招法標新到曠古未見、令人咂舌。恰恰相反,兩人的招法雖因經曆千錘百煉而麵目全非,依舊能看出融通百家於一體、彆出機杼為新天的端倪

——才短短幾招亮出,猶然可見八卦刀、乾坤刀、太極刀、梅花刀的神韻,也能看出太乙劍、八仙劍、玄功劍、龍華劍的精髓,紛繁複雜的武林兵械竟然在他們手底萬狀紛呈。

真正讓人膽戰心驚的,是此時的天地間雷光隱隱、暴雨紛紛,神威已然充斥占據儘了了天地無窮、至高至奧的虛空處,眼前兩人的殊死對決,招式卻疑因他們間的師門淵源,顯得格外地熟稔於心、間不容發,玄之又玄地竟然奪走了一絲天地之間的神韻。

那是天地殺機!

天威地勢於眼前乍現,刀劍交擊的兩人卻在陰差陽錯間占據了遁去的一,奪走此方天地舞台中最後的位置,把招式武功之外的大勢恢弘到了極致,在無外人能搠走眼前的鋒芒!眾人不知道如何描述,可習武之人的直覺告訴他們,這時候若是貿然闖入,死的一定是他自己!

陳家洛毅立於大雨之中,觀視著遠處竭儘所能的鬥獸之戰,隻覺得胸臆之間已有一股氣橫衝直撞,憤懣壅塞卻找不到可以宣泄的地方,更無法如對麵那般得逢勢均力敵的對手。

環視四周,如他這般感受的絕非一二獨例,人人分明都被這地發殺機、龍蛇起陸所感染,年邁如青旗幫的老者,婦道如著紅衣女子,身受重傷如四當家文泰來,此時眼中都生出了殊死一搏、天下縞素的勇氣———在這等絕世的天地凶威之前,也隻有千錘百煉、精純惟一的武學還能奮起殘勇,最後奮效一回螳臂之勇。

陳家洛的嘴角溢出鮮血,那是他正自己咬破唇舌以維持內心的清明。

他此時心思百轉,猛然想起臨行前叔父出關的言語,已經明示此行會有一名“布衣韋帶之士”效“白虹貫日之舉”。

叔父說那將會是一名天下僅有的真正刺客,可如今麵如金紙的刺客被同樣高絕的強手擋住,勉強掃清了前進的道路,刺殺尚可喜的計劃卻不知該如何為繼。

思慮之下陳家洛沒有妄動,武林群雄卻已經按耐不住心頭湧動的殺意,起身掠過交戰的刀劍二人,迎頭撞上了蓄勢待發的倭寇。

這樣的選擇沒有問題,因為此時除卻眼前奮力決戰的兩人,人人都知道大敵尚在中軍大帳之中隱伏,唯有殺至血染旗旛以人頭祭天,今天的決死一搏才有意義。

刀光血影於眼前紛呈,已然分不清是讎敵的血還是同袍的血,嘶吼被磅礴暴雨所掩蓋,眼中隻能看見因為憤怒激昂而變形的表情神態,還有就是原本武功拋棄修養身心的偽裝後,那最是**不過的殺心。

隔著大雨磅礴,陳家洛親眼看到一名又一名因即將接抵而焦躁難耐的倭寇,忽然揮刀切下自己手臂一塊皮肉,以劇痛麻痹內心凜冽萬分的殺意,這讓他心中的疑惑更加濃重。

這絕不是尋常倭寇海賊能有的心境,而證實陳家洛憂心非虛的細節,很快就又出現了。

隻見兩名用掌的高手橫拳直擊,雙臂平出猶如胳膊憑空伸長了二尺,重重地印在了倭寇深色胴服之上,讓對方措手不及地吐血後退,重招之下絕無生還之理。

可剛猛強橫的掌功還沒收回,受傷倭寇就已經嘰裡哇啦地怪叫著彈起,手中長刀朝天一指,兜頭就將兩名武林高手沿著肩膀到腰部劈成兩半!

血霧飛散在恐懼中,讓矮小倭寇的表情顯得格外猙獰,亮銀的刀刃卻像是飽餐一頓般熠熠生輝,不曾染上一絲雜色,甫一交手便受此大虧的武林中人當即警惕,轉由持劍的無塵道長和手捧旗杆的楊成協迎敵,抵擋對方反向衝鋒的勢頭。

大家都知道了,對麵的是真正的精銳,絕非尋常倭國武士!

眼下己方先折兩人,已然陷入了始料未及的苦戰,而從眼前的形勢來看,無塵道長與用劍高手先前的行為,也是因為早已發覺對方的異常,才會冒險由無塵道長前去試招,再讓用劍高手出手破招。

兩人看似以二敵對,實則已經用儘是後發製人、料敵先機的謹慎了。

陳家洛心中忽然升起一種極為不安的情緒,某些流傳在家族中百年未散的傳聞困擾著他,眼下隱晦莫測的端倪也使他難以安坐,因而他決定自己去試探一次,也終於在暴雨之中騰空而起,展現出了極為高明的輕功底子。

陳家洛將雙手攏在濕袖之中,如翩翩起舞的白衣秀士穿花而過,暗不可查的拳影卻已經在兩名倭寇的眼前閃過,劈、崩、鑽、橫諸多勁力虛實難辨,最後一同拉緊,如絞緊的牛筋索突然鬆開,將萬重勁力滾崩而來,驀地化為了剛猛勁烈、無可匹敵的一擊!

“總舵主小心!”

一聲驚吼在暴雨中響起,陳家洛這才發現麵前的倭寇受了一擊竟然未死,尚且保持著胸口塌陷、口吐鮮血的模樣強行轉身,用一對已經突出的死魚眼緊盯著陳家洛,手中長刀猛然調轉刀口,眼看即是一道淩厲攻勢的弧線劃落,也分開生死。

陳家洛在危急之中猛然轉體,側身躲過了這一記殺氣凜然的斜劈,可另一處倭寇已經尋跡而來,隻見其以詭詐身法蹈光而前,刀光阻擋住了視線,若是尋常人遇見這樣的反擊,早已被奪去氣機無法還手。

耳聞吼聲,他直覺身後又有一人橫躍而來,一迸足則躍進丈餘,落地卻像是毫無輕功地雙足著地。發出沉悶的頓落聲和膝蓋痛苦的嘎吱聲,但由於倭刀本就長五尺,此時揮刀範圍已經超過五尺,進一步封住了陳家洛的脫身路線。

無塵道長與趙半山目光精準,一齊起身來救,拚開兩刀之後才把陳家洛從險地裡救了出來,而即便在這種情況下,猶有一名僵死的倭寇拔出腰間短刀,死不瞑目般地要紮穿趙半山的腳踝。

親身體驗過倭寇的刀法之後,陳家裡已經知道武林群雄為何武功造詣深厚卻不得寸進!

眼前倭寇所用的刀法凶險之極,出刀全是裹纏之法,斷頭招數以裹頭,斷喉招數來纏身,再不然就是小弧以斷腕臂,交手之間自然險狀頻頻。

“總舵主,倭寇的功夫難纏之處在於變換極其迅速,漂疾湍悍的大劈大殺同進退輕捷一體,看來不能再纏鬥下去了。”

三人鼎足而立互為依靠,趙半山出身溫州太極門,那裡曾為當年戚少保抗倭的第一線,自然也聽聞過關於倭寇刀法的故事,故而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我看這些倭人不對勁,功夫更不對勁。”

無塵道長將秋水寶劍橫在身前,卻皺著眉頭說道,“我知道倭人使刀,長以度形,短以趨越,蹲認為步,退認為伐,臂在承腕,挑以藏撇。可麵前這幫人豕突蟹奔、五兵莫禦,交手起來渾身上下都是說不出的怪異……”

陳家洛聽到這話眉頭一挑,轉頭看向了無塵道長,“道長,你說的怪異之處,是不是覺得他們的刀法裡……沒有‘人’?”

此言一出,正沉浸在疑惑當中的無塵道長,忽然長長地倒吸了一口冷氣,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陳家洛。

“總舵主所言甚是……這門刀法橫行疾鬥,飄忽如風,可你看他們的倏忽打鬥、往來跳躍,似乎全都與持刀之人沒有關係,反而是他們自己被刀拖動著橫挪不已、至死方休!”

無塵道長凝視著倭人那怪異的舉止步伐,態度也越來越清晰,“難怪他們出手左右跳躍,藏招奇詐詭秘——這是因為我們比武死鬥皆是緊盯著人,全心觀察肩肘腰膝頸足,卻因此沒發現倭寇一切行動的引領,都在這把刀上!”

像這種駭人聽聞的說辭從無塵道長嘴裡生出,顯然已經違背了一切武林秘籍上的原理,趙半山卻打心眼裡覺得這個理論極為正確,隻是讓他想不通的是,自家總舵主聽聞後臉上並未露出一絲驚異,反而掛著一種果然如此的理所當然。

陳家洛眼中寒芒閃過。

世間皆知他出身的海寧陳家世代簪纓,科名之盛,海內無比,兩百年來進士百人有餘,乃至位居尚書,侍郎、巡撫、布政使者,但不為人所知的是,支撐這百年家族長盛不倒的除了科舉,還有背後重金投資的海商集團,絕少不了晝夜絡繹往來於日本的商船隊伍。

到上一代出了叔父陳永華這樣的天縱之才,也因早年出海經曆結識並投效到了延平郡王的麾下,因此陳家人對於日本國內的處境,遠比其他人更加心如明鏡。

他知道自從豐臣秀吉頒布八幡船禁止令之後,海麵上如對麵這般的倭寇就急劇減少,等到五十年前德川家康取代豐臣氏開始統治日本,大力推行閉關鎖國,旋即發布非常嚴厲的“鎖國令”,一經發現私自出海立即處死,明倭海麵自此肅安清平,再無倭寇肆虐的消息。

因此如眼前這般規模的倭人武士出現,絕非眾人認為的小打小鬨,此時在背後站著的,極有可能是統治著日本的德川幕府,也隻有身為征夷大將軍的德川家,才有能力派出如此多精銳到足以匹敵武林高手的倭國武士……

非人禦刀,以刀禦人,這種邪門至極的刀法陳家洛之所以能一眼看出,是因為他幼年就曾聽說過大名。更因為這門刀法所出現的時間,就是抗倭戰爭如火如荼的年代,見證者則更是大名鼎鼎的戚繼光!

明末徽州武藝家程宗猷曾參與過抗擊倭寇的戰事,他在《單刀法選》中說起過倭人的一門莫測刀法:“……其用法,左右跳躍,奇詐詭秘,人莫能測。故長技每每常敗於刀。”要知道跳躍奇詐並非倭寇的專利,刀招再詭秘也總有被拆穿識破的一天,以當時天下武林豪傑的能耐趕赴江南,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悟不透一門倭國刀法。

可事實就擺在這裡,正德年間的何良臣在其《陣紀》卷二《技用篇》中也特意提及這門刀法:“……不外三兩下,往往人不能禦,則用刀之巧可知。”能以一己之巧折服中原武林,可見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詭詐程度——除非這門刀法中蘊藏的原理,迥異於尋常的武功,故而能夠橫行無忌的原因不在於“奇詐詭秘”,而在於“人莫能測”!

戚繼光不愧為一位精研覃思、雄才大略的傑出人物,針對倭寇善於個自為戰、長刀淩厲莫測的特點,他從百家武藝中吸取了大量技藝,創製了“是非兵迭用”的“鴛鴦陣”法,以集體的“齊勇”來對付單個倭寇,終於挽回了戰局,而直到這時,這門倭寇刀法的真麵目才逐漸顯露。

嘉靖四十年,戚繼光在台州戰役中依靠指揮得當,戰術合理,一舉殲滅倭寇數千人,在打掃戰場時在一具倭寇的屍體上發現一本奇特的刀譜殘本,劍譜名為《古隱流之目錄》,裡麵畫著兩隻怪異猿猴正手持武士刀,進行一係列名為“猿飛、太刀六支猿回、虎龍、岸見、山陰”的攻防動作。

深知日本劍術威力的戚繼光很重視這本劍譜,因刀譜本來就是殘本,因此戚繼光按圖文習練後又把自己的經驗和心得寫在刀譜之後,形成了一門《辛酉刀法》,隨後被完整的收錄在《武備誌》一書中。

但陳家洛聽族中長輩說過,這門刀法並非如此簡單。戚繼光得到這本書的時候翻閱瀏覽,就驚訝於其中以刀禦人的詭異理念,所謂的刀法劍招不過是外化於形的東西,唯有手中似有若無的邪刀才是真核,嚴令軍士不得修習。

為了協助戚繼光解憂,陳家曾讓麾下的海商前去日本調查過,發現戚繼光在戰場上拾到的武功,並非當時日本流行的的“柳生新陰流”和“香取神道流”,更像是源自是某個更久遠的流派。

這門刀法從招式上看,極可能出自陰流祖師愛洲彌香齋久忠(1452-1538)所作的《陰流劍法圖文》一書的殘本。相傳他在36歲時,在北九州的大山中遇到一隻人立而起、渾身白毛的恐怖猿猴正對著山月揮刀,使用的正是這門刀法。

可在戚繼光發動台州戰役時,愛洲彌香齋早已死23年,不可能出現在中國浙江,而他所創的劍法在日本本土也已失傳,那麼懷揣孤本劍譜戰死的無名倭寇究竟是誰?為什麼會帶著一本在日本都已經失傳的劍譜出現在中國?關於這本劍譜的全本究竟是怎樣的,大概已經永遠成謎了。

讓戚繼光不安的是,戚家軍中首批秘密接觸這門刀法的五十個軍士,都在兩個月內接連出現了精神恍惚、情緒失控,幾乎無法配合同袍組成鴛鴦陣,最後到每日夜間都會夢遊舞刀,幾乎要成為軍營中遊蕩的一群鬼魅。

隨後更讓軍中不安的是,有人稟報深夜曾見過這些練習古陰流刀法的軍士,半夜裡於月光下長出一身白毛,形如猿猴地奔走跳躍,乃至於身體被手中長刀扯動著在樹枝躍起,不分敵我地想要砍殺周圍的人。

《古陰流之目錄》刀譜殘本裡麵畫著兩隻猿猴,似乎是一種充滿了獸性與不安的詛咒,會讓接觸的人進入某種詭譎多變的狀態之中,幸好再隨後的一場大戰湮滅了這些如蛛絲網般錯綜複雜的故事,也湮去了屬於這本殘書的痕跡。

嘉靖四十年(1561)年(辛酉年),戚繼光在著《紀效新書》時,收取了長、短兵的各家武藝,甚至也收進了“無預於大戰之技”的拳法,但不知為何,他既沒有收錄兵器武藝,更絕口不提殘書中凶殘淩厲、為人稱道的刀法。

直到戚少保晚年增補《紀效新書》的時候,才隱晦不明地提及早在辛酉年,他在浙江對倭作戰時獲得了日本長刀的“倭夷原本”,“又從而演之”乃著成《辛酉刀法》一譜。他後來他改十八卷《紀效新書》為十二卷,內容有刪有增之間,這部刀譜成為增收的重要內容之一。

陳家洛還記得很清楚,陳永華在為他講解《紀效新書》這一段內容時,著重提到了戚少保所創辛酉刀法的過程中,其實是得到了俞大猷的鼎力相助,俞帥為此乃至於親自打上了少林寺,在古木參天、碑石林立的後山禪林中“取走了一些天地不容的武學”,這才化解克製了原本刀法之中的“凶殘頑戾”、“詭譎離奇”之物……

“總舵主,這門刀法竟然有如此來曆,為何時隔百年中原都不曾聽聞?”

趙半山仔細聆聽的同時眉頭緊鎖地注視前方,依靠太極勁法運轉捭闔抵擋攻勢,三個頂尖高手協力推進才慢慢有了進展,而遠處唯獨有鐵塔般的楊成協與一名使用杆棒的老者聯手,能夠以長對長地扛過攻勢。

“那是因為這門古陰流刀法不僅為害中原,也曾經為禍倭國許久,織田信長就曾經下令大名中擅學者死。”

陳家洛語帶隱憂地說道:“而眼下倭國德川幕府的首任將軍,德川家康嫡子鬆平三郎信康,就因為偷學這門刀法,被織田信長命令於遠江二俁城自害。當時被派遣成為介錯人的服部半蔵正成,稟報過德川家康嫡子死後的無頭屍體在入夜後僵起,揮舞著長刀狂舞不休、一夜乃止……”

“這刀法竟然如此邪門?!”

趙半山驚異萬分,難以想象何等武學能罔顧生死,使人似此鬼魅萬分。

“這事絕非孤例,正是因此德川家才會大力抹煞這門武學的存在,就是擔心這門武學戕害到自身。”

陳家洛緩緩說道:“再往前,德川家康的祖父鬆平清康在尾張國守山,就被家臣阿部彌七郎以古陰流刀法暗殺,而家康的父親也被近臣岩鬆八彌以古陰流刀法暗殺,這門刀法據說斷頭之人也能殺人,雖然多有誇大卻也不祥之極,因此才在多方抹殺下絕跡。”

陳家洛說完這些話,已經瞥見陷入癲狂的倭寇手中長刀,銘文刻著“勢州村正”四個字。

出於對古陰流刀法的忌憚與某些“妖刀”的警惕,德川家康暗令禦庭番眾斷絕刀法的同時,也明令諸國銷毀妖刀村正——如今沒人知道古陰流刀法和村正刀之間的聯係,但不知道為什麼,使用這門邪異刀法的人往往用的都是村正。

根據陳家的調查,村正作為刀工的姓名正式登場是在日本室町中期,而且作為刀銘也使用了約一百年左右,顯然可以看出村正並不是某一個刀工的名字,更像是某種有預謀、有計劃的鍛造與投放,隻為了在這場波詭雲譎的曆史大潮裡留下痕跡,乃至於波瀾跨越重洋,遊蕩到了中原武林的史冊之中……

在陳家洛的提醒下,群雄終於明白此行出招不在於斬人,要訣在於奪刀破招後,再將對方擊倒碎骨,以防備臨死之前的絕地一擊。拋卻這門詭異的以刀禦人武功,倭寇的武學造詣並不如各派的掌門幫主,狂亂的刀法也阻礙著他們冷靜對敵,因此慢慢地困局終於有了鬆動。

此時的雨勢逐漸減弱,白沙巷中殊死對決的刀劍二人也終於要分出勝負,隻見麵如金紙的漢子身上傷痕累累,百勝刀王胡逸之卻唯有麵上一道滲血傷口,依靠著纏刀裹身顯然更成功地守住。

但用劍高手氣渾然不顧,越發放棄了防守之意,走上險峻崢嶸的路子。隻見他甩出一劍當頭直劈,料定對方斜身閃開後則圈轉長劍,攔腰橫削,每一式都殺氣凜凜,不留後路。

胡逸之昂然的麵容裡顯出不忍,以一招“八方風雨”格住劍尖,又以“分花拂柳”想要脫離戰圈,卻見對方的長劍反撩,疾刺向自己後心,一舉一動都封住了生門之所,要與自己同歸於儘。

眼見劍尖已然及身,胡逸之的刀鋒唯有再快一步,唯有搶先斬下對方的頭顱才能保住自己這條命,可他卻驀然鬆手將沉刀拋出,挺胸擋在了致命的一劍之上,鮮血霎時間噴湧而出!

隨著一處勝負落定,處於下風的倭寇們的神情已經亟於癲狂,手中刀影凜冽的模樣卻不斷斬破雨幕,與武林群雄殊死搏鬥著,依舊以九死一生的氣勢造成了極大的傷亡,一時間幾乎人人帶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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