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靈安將一封奏折呈上,王進保接過,走上台階,呈給乾隆。
乾隆打開看了一遍,上麵陳述了福靈安在護衛值守中的種種過失,卻並未提在沁芳園跌入蘆葦叢一事,更不曾提到琅玦。
乾隆合上奏折,問福靈安“前幾天琅玦私入學士府,是去找你的嗎?”
福靈安如實答道“是!”
乾隆將奏折摔在茶幾上,喊道“來人,將福靈安拉下去,斬了!”
皇後忙勸阻道“皇上,富察一門幾代忠良,怎能如此草率處置?”
琅玦正要進殿,被胡嬙拉住使了個眼色。
琅玦順著胡嬙的目光,看到永琪飛快從翊坤宮外麵跑進來,直奔正殿,也不等通報,進門就將按壓福靈安臂膀的太監推到一旁,跪下喊道“皇阿瑪,你不能殺福靈安!”
乾隆問“朕有宣你進來嗎?”
永琪拜道“兒臣私闖覲見,是兒臣的過錯,請皇阿瑪責罰。但是福靈安今日犯了什麼錯?皇阿瑪要處置他,總得有個合理的罪名,才能讓人信服。”
乾隆沒有回答,他不能說福靈安的罪名是與香妃關係不一般,也不能說是與公主私會。
福靈安俯身再拜,說“皇上,臣命如草芥,死不足惜,若臣一死能洗白公主清譽,臣萬死不辭,但請容臣道明今日來意,或許是社稷之福,公主之幸。”
乾隆冷笑一聲,問“你還社稷之福?公主之幸?你如何說得出口?”
永琪再次求情道“皇阿瑪,也許福靈安果真有將功補過的良策,請您看在他們父子都曾立下軍功的份上,給他陳情的機會。”
乾隆不屑的看了福靈安一眼,道“那就說說你今日的來意。”
福靈安又從懷裡取出一封奏折,雙手舉過頭頂,奏道“請皇上準許臣以長兄的身份為二弟福隆安求親。”
此言一出,站在門外的琅玦幾乎摔倒,她不敢相信,她竟然親耳聽到福靈安為彆人求親,他要親手將自己推到彆人的懷中。
王進保接過奏折,又呈給乾隆。
福靈安道“家父是公主的舅舅,其實親戚間走動無傷大雅,那晚公主並非私闖,而是額娘有請,公主與額娘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天色已晚,就留公主住了一宿。微臣的二弟福隆安已經到了娶親的年紀,父母大人意欲高攀,親上加親,求娶四公主為兒婦,特命臣今日來求親,請皇上、皇後娘娘恩準。”
乾隆打開奏折,看了一遍,再抬頭看福靈安,關於琅玦的婚事、宮內宮外的流言、皇室的顏麵,富察家已經給了個最好台階,乾隆再不下,就下不來了,隻好說了一句“準奏!”
琅玦站在殿外,眼淚唰唰的流下,她望著殿內跪在地上的福靈安,心中有千言萬語,隻是不想再說一句。
乾隆準許福靈安繼續上任禦前侍衛總管一職,並傳令富察家開始籌備婚事,福靈安領了旨,拜彆乾隆、皇後,退出殿外。
福靈安走出大殿,走下台階。
琅玦追了上去,拍打著福靈安的背,大聲哭喊著“福靈安,你這個騙子,你是個大騙子!”
永琪掰開了琅玦的手,胡嬙也拉住了琅玦。福靈安就像沒有感覺到琅玦的存在一樣,直接走出了翊坤宮。
琅玦哭喊著“福靈安!你是個大騙子……”
福靈安任憑琅玦在後麵瘋吼狂叫,隻是不回頭、不做聲,漸行漸遠,漸漸消失在琅玦的視野中。
永琪和胡嬙扶著琅玦,眼看著琅玦哭的昏天黑地,最後昏了過去,被送回了翊坤宮的偏殿。
走出琅玦的居室,胡嬙忍不住淚流滿麵。永琪看著胡嬙,心中也有說不出的難過。
“錯過自己深愛的人,心應該很痛吧?”胡嬙帶著眼淚,還有堅韌的微笑,站在永琪身旁。
“我不知道……但是,我理解福靈安。”永琪目光閃爍著,他不敢抬頭,他害怕看到胡嬙。
胡嬙又問“那你了解自己嗎?”
永琪搖了搖頭,突然慌慌張張的跑出翊坤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