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晚上,賀希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那時的厲禦憬聽了白安憶的話,回到憬園給自己好好收拾了一頓,洗了澡刮了胡子,還換了衣服。
晚上,他正拉著沈臣州在夜街裡喝酒,一杯又一杯,一瓶又一瓶,沈臣州怎麼勸也勸不住。
不僅沒勸住,還被他硬拉著灌了好幾杯。
“阿憬,真不能喝了。”
“放下。”
沈臣州捂著額頭倚到另一邊沙發上,酒意上頭,他隻覺得有點發暈,快坐不住了,。
厲禦憬聞言瞥了他一眼,仰頭飲儘手中的酒,隨後無情地吐出了兩個字“垃圾。”
“啊,對對對,我垃圾。”
沈臣州的酒量一直都不如他們好,一般聚一起喝酒時都是他們喝,他也就偶爾拿起來抿兩口。
接到白安憶電話時,厲禦憬已經喝的爛醉,站起來時都有些虛浮。
可是在聽到賀希醒來時,男人還是拿起外套跑了出去,一臉的喜悅與期待。
這可給沈臣州嚇壞了,喝成那樣,彆說開車了,坐車他都怕他會吐人家車上,不過好在沈臣州知道會被灌酒,帶了助手來的。
厲禦憬最後上了沈臣州的車,直奔第一醫院。
到五樓時,白安憶正坐在門口的長椅上,監護室裡一群醫生在忙活著。
男人徑直奔到女孩跟前,但是白安憶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時,直接擰著眉往後退了兩步。
“你這是喝了多少酒?”
“難聞死了。”
厲禦憬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一臉急切地詢問。
“她醒了?”
白安憶點頭“醒了一次,但是很快又昏過去了,醫生在裡麵忙著呢。”
“我勸你還是想辦法洗個澡,不然就算希希醒過來,醫生也不會讓你進去的。”
男人沒有聽清她的話,因為他很急切地就來到了玻璃窗前,探著頭看進去。
女孩依舊是那樣安靜的躺著,醫生一會檢查儀器,一會翻翻女孩眼皮,場麵看起來令人揪心。
突然,門開了,厲禦憬邁步就走了上去,整個人扶著牆都差點摔倒。
“厲先生?”
醫生輕聲詢問,聞著他身上的酒味麵色有些不自然。
“嗯,怎麼樣。”
厲禦憬微微點頭,強忍著頭部的痛感輕聲開口,語氣低啞中還有些粗糙。
“賀小姐已經有醒來的跡象,隻是因為過度勞累再次陷入了昏睡,不用太擔心。”
“明天再監測一天看情況,到時候沒事的話,就可以轉入病房了。”
“好。”
男人抬手按住了眉心,眉頭緊蹙著,一臉的不舒服,沒等他放下心來,醫生又一臉欲言又止地眼神看向他,像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還有事?”
男人微微挑眉,語氣帶著疑問,醫生這才長呼一口氣,邊說邊細致地觀察著他的表情。
“是這樣的,厲先生。”
“賀小姐之前應該是有過失憶史的,因為後天創傷記憶才得以恢複。”
“恢複?”
厲禦憬微微皺眉看向醫生,重複著問了一句,顯然他不知道賀希小時候的那段記憶恢複了。
“對,但是這次墜樓,賀小姐的腦部再次遭遇重創,也不排除再次失憶的可能。”
厲禦憬的表情好像很淡定,了白安憶聞言卻有些震驚地走上前,先是看向眼神落寞的男人,隨後才著急地看向醫生。
“那她什麼時候能想起來?”
“有大概時間嗎?”
醫生搖了搖頭“這個,不好說,可能會想起來,也可能一直想不起來。”
“隨緣吧,但是建議家屬不要刻意去刺激病人,等她自然想起。”
“好”
厲禦憬點了點頭,重新回到玻璃窗前,看向裡麵的小人,重症監護室的門重新關上,醫生陸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