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深沉而幽邃,月光稀薄,僅有幾縷勉強穿透厚重的雲層,斑駁地灑在大地上。
街道上,人影稀疏,隻有偶爾一兩聲夜鳥的啼鳴劃破這沉寂的夜。
蕭禹風的身影在這片昏暗中如同一道迅疾的閃電,無聲無息地穿梭於巷弄之間,他的步伐穩健而快速,仿佛每一個動作都經過精心計算,隻為儘快遠離這個充滿謎團的地方。
夜色成了他最好的掩護,讓他的離去未留下絲毫痕跡。
時間悄然流逝,夜,愈發深沉。
終於,耐心耗儘,大夫猛地站起身,走向那間屋子。
屋內,假扮成宋心然的女子靜靜地坐在床邊,她的麵容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他怎麼還沒回來?”大夫一進門,便怒氣衝衝地質問道,那雙閱儘滄桑的眼睛此刻仿佛能洞察人心,直視著假宋心然,試圖從她的反應中尋找答案。
假宋心然身形微微一顫,隨即強作鎮定,以儘量自然的語氣回應:“或許……或許他已經發現了真相,自行離去了?”她的聲音雖輕,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泄露了她內心的忐忑。
大夫聞言,臉色更加陰沉,他心中暗自思量:難道這精心策劃的布局,竟因一個細微的疏漏而功虧一簣?夜色依舊,但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他有些氣不過,伸手過去,一把抓著了假宋心然,對著她的肚子就是連續的幾拳。
假宋心然在這突如其來的暴力之下,本能地向後退縮,但她的動作顯然不夠敏捷,瞬間被大夫粗壯的手臂緊緊揪住。
大夫的眼神中滿是憤怒與失望,仿佛要將所有的情緒都傾瀉在這無辜又脆弱的身體上。
他毫不留情地揮動拳頭,重重地擊打在她的腹部,每一次擊打都伴隨著一陣沉悶的聲響,回蕩在這寂靜的夜裡。
假宋心然的身體因劇痛而顫抖,但她卻驚人地保持著沉默,沒有發出一聲呻吟,甚至淚水都沒有滑落眼眶。
她隻是緊緊地咬著下唇,仿佛要將所有的痛苦都吞噬進這無聲的忍耐之中。
她的臉色因疼痛而變得異常蒼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她的眼神中卻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堅韌與不屈。
大夫的拳頭最終停下了,他喘著粗氣,眼神中既有憤怒未消的餘燼,也有一絲複雜的情緒在湧動。
這一切的暴力與痛苦,對她而言,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無法逃避的常態。
她站起身的動作雖然略顯踉蹌,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令人心寒的平靜與冷漠。
她沒有去擦拭嘴角可能殘留的血跡,也沒有去撫慰那因挨打而隱隱作痛的腹部,隻是默默地走到桌邊,拿起水壺,動作熟練地倒了一杯清水。
整個過程,她一言不發,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無關痛癢的鬨劇。
她的臉上沒有憤怒,沒有哀傷,甚至連一絲波動都沒有,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手中端著那杯清水,仿佛這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
當大夫接過她遞來的水時,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了一瞬。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算作是對大夫接過水的回應,然後默默地退回到原來的位置,重新坐下。
夜色依舊深沉,但在這個小小的院落裡,一種微妙的平衡似乎正在悄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