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個山裡人!
偷聽到李奶奶和阿湛不愉快的談話,梁赳本想裝作沒事,照常和阿湛相處,阿湛不理她也無所謂,他大概也會是不溫不火地對待她。
可是,陳景湛變了。
他試圖以一種翻天覆地的變化,改變他人往日對他的印象,直至掩蓋他的低微。
阿湛麵對梁赳和李夢瑤不再是冷冷淡淡,一聲不吭。他會主動和她們說話,甚至說早上好,像梁赳一樣。
這放在往日,絕對不可能。
他完全陌生,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曾認識。
可憐如他,那樣努力,那樣刻意,最是可悲。
若不是他眼眸流轉間,隱隱流露的冷意,他哪裡還是之前那個木訥淡漠的阿湛。
梁赳看穿但不說穿,人都會改變,她變了,顧硯變了,陳景湛自然也可以改變。她順其自然地接受一切改變,仿佛原來就是這個模樣。
李夢瑤啞然,趁阿湛去廚盛粥,驚奇地說“陳景湛是腦袋瓦特了嗎,他對我笑誒。”
梁赳吹了吹勺子上的瘦肉粥,淡淡地說“這不挺好嗎,笑起來那麼好看。”
小語退燒了沒什麼其他感冒症狀,看著精神不錯,梁赳幫她紮頭發的時候,她還問梁赳等下去哪裡玩,因為昨天梁赳幫她紮頭發就是出去玩。
梁赳滿意地看了下給她編的麻發辮,點了點她的鼻子,認真地說“剛生病好了,還不能出去玩噢,萬一你再生病,你哥哥會討厭我。”
小語眼睛圓溜溜,軟軟地說“哥哥不會討厭姐姐。”
梁赳抱著小語,親昵地親了親她的臉蛋,說“為什麼啊?”
小語哢哢地笑“因為姐姐好看。”
兩人哈哈地笑的時候,阿湛從樓頂回到樓下,走向她們,抱起小語,對她說“哥哥要去鎮上買東西,你乖乖和姐姐在家,哥哥買糖葫蘆回來給你好嗎?”
小語想了想,笑著點了點頭。
阿湛用額頭碰了碰妹妹的,低頭問梁赳“你有什麼需要買的嗎?”
“我啊?”梁赳認真地想了兩秒,然後說,“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雖然來的時候經過鎮上,但是沒有看過他們口中的趕集,她想去看看。
阿湛沒有考慮,說“可以。”
李奶奶外出了,阿湛和梁赳也要外出,小語就隻能交給李夢瑤,讓她幫帶著看電視。
小語多少有點不開心,梁赳說出去給她頭花,她就笑了。
阿湛的摩托車,不是她在縣城裡看到他騎的那輛,這輛摩托車看著老舊,倒也沒有缺斤少兩。
阿湛找出了一隻頭盔,遞給梁赳,說“戴上吧。”
梁赳問“你不戴?”
阿湛搖了搖頭。
“那我也不戴。”梁赳把頭盔放在門口的椅子上。
阿湛坐在車上,沒有勸她,隻是淡淡地吐出幾個字“我車技不好。”
放屁。我看你能在田坎上飆車。梁赳暗自腹誹,仍是搖頭,她長腿一跨,坐到後座,中間留了點位置,沒有和他很近。
“走吧。”
發動機轟轟兩聲,朝前行駛。
阿湛把車開得很穩,因為還沒有駛出村子的緣故,他沒有開很快。
明媚的陽光肆無忌憚地射在阿湛古銅色的身體之上,梁赳猶自看他的後背,黑背心彰顯年輕男人肌理分明的寬闊後背和窄腰,他真結實啊,背真寬啊,像山一樣,趴在上麵一定很踏實。
會比顧硯的後背舒服嗎。
會嗎?
顧硯是因為梁赳希望他的肩寬一些,背結實一點,才會努力健身,成長為她想要的樣子。
阿湛不同,他通身都是後天以損耗他的方式自然生長。
車子駛出村口,經過一片魚塘。
梁赳記得穿過魚塘和兩家豬舍就會進入九曲十八彎的山路,她在風裡說“阿湛,我來的時候挺怕這裡的路。”
阿湛聽到了,說“等會兒到山路,我開慢一點,我很熟路,沒事。”
梁赳輕輕地嗯了一聲,語氣中明顯還是有點害怕的感覺。
車子經過一個路坑,突然顛了一下,梁赳一下子沒把握住重心,身體朝前一傾,堪堪地貼到阿湛後背,感覺到他肌肉發緊。
這時,摩托車駛下斜坡,進入彎彎繞繞的山路。
梁赳抓住機會,她沒有拉開距離,順勢雙手穿叉到他的腰腹上,完全伏在他的後背上。
她伏在他又寬厚又溫暖的後背上,舒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