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蔚風將車開到滄山遊泳館。
遠遠望去,遊泳館外牆重新刷漆變成克萊因藍,門口小超市依舊亮著牌子。
“我泳褲沒找到”程望海說“不遊了。”
“借口”韓蔚風說“我們拿新的。不用花錢。”他走進小超市。
韓大娘興奮的過來拍著韓蔚風的頭“哎呦!兒子你來啦!”
韓蔚風在韓大娘的額頭上親了一口,韓大娘樂的嘴巴都合不上。
“媽,您自己出去旅旅遊多好,天天看店不累?”
“韓大娘。”程望海走進小超市瞪大了眼睛。
韓大娘的眼睛這才落在程望海身上“哎!小海!太久沒見你啦!你現在在哪工作啊?”
“滄山公安局”
“挺好挺好”韓大娘興奮問“你們怎麼碰到的?”
韓蔚風說“他同事住院我做的手術。”
“小海,你彆不好意思,有事就找他。哎呀,之前我腰扭了就是人家小海照顧我,比你這個親兒子都管用!都在一個地界,大家以後有事多幫助。”韓大娘從冰箱裡拿出兩瓶飲料塞進小海懷裡,說“拿著!”
“媽,他是我約會對象。”韓蔚風對韓大娘說。
韓大娘愣了一下,然後眼睛閃著光,說“哎呦,好好好,你要是找小海這個孩子我這個老娘的心就放下來了。”韓大娘喜笑顏開的拉住程望海的手“小海,我不知道你是要是知道我早就讓你倆認識了他在國外我就盼著他回來,我當年不怕他找男朋友就怕他在國外不回來了,要是你倆好了,我真的這顆心就踏實了,我不太懂你們這個圈子的事,但是要是要彩禮什麼的咱們就按照滄山最高規格辦!”
“媽,你彆把他嚇著。他還沒答應我。”韓蔚風笑著說。
韓大娘拉著程望海的手說“我保證我絕對不是惡婆婆,我支持你們啊,我看外國有驕傲遊行,我跟著你們一起去。”
程望海看著韓大娘握緊拳頭指向天空,她頭發白了一半,但是身子骨很硬朗。程望海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我爸?”韓蔚風問。
“老韓釣魚去了”韓大娘說。
韓蔚風伸手拿了兩條泳褲、泳鏡和泳帽,說“媽,我們去鍛煉鍛煉。”
韓大娘樂樂嗬嗬的說“去吧去吧。”
程望海拿著一次性卡片刷卡,杠杆旋轉。他看著電子屏幕上的今日簽到,全部變成了他不認識的人名。程望海看著重新裝修的換衣間和十多年前已經完全不一樣,發亮的大理石瓷從地上鋪到牆上,每個電子立櫃上都有一個小顯示屏,顯示著使用時間和編碼和使用人。
韓蔚風舉起鑰匙扣蹭了一下櫃門,門“嘀嘀”兩聲自動打開。
程望海換上韓蔚風遞過來的泳褲,邊朝泳池走邊說“我媽換到了轉角安靜的房間,是你找人辦的嗎?”
“neverd,力所能及。”韓蔚風說“我不在的時候你照顧我媽,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程望海站在泳池邊,一股恐慌滿莫名襲上心頭,他的手指開始發麻,心跳加速,像是什麼東西在啃食著他的骨頭。
韓蔚風跳進泳池,轉過頭來對著他說“恐懼症的一個治療方式叫滿貫療法。現在請你直接跳下來。我在,你不用害怕。”
程望海盯著那藍色波紋起伏像是一根根針刺穿他的指甲、劃破他的心臟,他又看到韓蔚風堅定的眼神。程望海想,他不能被人瞧不起,還是要下水!他一手扶著泳池邊,一個腳趾探入水裡,然後咬牙一口氣跳進去。身體碰到水的那一刻,無數個念頭排山倒海般向程望海襲來。
“小屁孩!在看我可要收費!”
“我那是讓著他。我要是一下子把他那個小屁孩贏了,我怕他哭鼻子。”
“你是傻子?在這冬泳?”
“趕緊搬家!”
“祝我們友誼地久天長!”
“李燃!你在哪?”
程望海握緊了拳頭,吐出口中嗆進去的鹹水,用力睜開眼對韓蔚風說“我跟你說了,我不害怕。”
韓蔚風突然拉住程望海顫抖的手,說“你沒被人好好愛過?”
程望海甩開他的手,說“你胡說什麼。”
“你手抖成這樣,嘴裡還逞強說不害怕。”韓蔚風把程望海水中手輕輕的拉起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你害怕就說害怕,沒什麼好羞恥的。兩個手扶著我,不要扶著池邊。”
程望海觸摸著韓蔚風的堅挺的肩頸,他全身肌肉發達,和程望海一比,韓蔚風二頭肌粗壯的更像是個警察。
程望海盯著韓蔚風的臉,他很溫柔堅定的看著他,程望海感覺自己的緊張情緒漸漸緩和下來。
“閉上眼睛,關注你的呼吸,深呼吸,吸氣的時候默念一,呼氣的時候默念二,一直到十,然後再從一開始周而複始。我們來調節你的副交感神經,讓你放鬆下來。”
程望海聽著韓蔚風的指令,一點點的呼吸,他覺得自己皮膚不再感覺那麼的刺痛,後背的緊縮感漸漸減輕。他腦海的雜念的聲音慢慢變低、變低、最後沉靜下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好,讓我們緩緩睜開眼睛。”韓蔚風說“你做的很好,很棒。”
韓蔚風衝他笑了笑。程望海突然感覺心底流過一絲暖流。韓蔚風陪著程望海在水裡待了2個小時,人陸陸續續的走了。程望海看著他們身後的鐘表,已經是晚上六點。
“我們走吧,遊泳館要關門了。”
“我們在,就關不了。”
“我在這遊了好多年,時間我很清楚。”程望海說。
穿著橘黃色衣服的遊泳館大爺靠近他們。程望海忙說“大爺,我們馬上就走。”
“程望海!你可有陣子沒來啦!”大爺眯著眼睛看向韓蔚風“嘿!小韓!好久沒見!你從美國回來了?”
“是”
“大爺,我們多玩會兒”
“好,沒問題。”
程望海看著韓蔚風,又看看大爺“大爺,你怎麼給他開綠燈?”
“他是館長的兒子。”大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