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撇過腦袋死死盯著地上的戒指。
“李燃,我拿我媽我兒子發誓,我要是乾了對不起你的事,我全家”
李燃突然抬起頭,發紅的眼眶裡一個圓圓的淚珠越來越大。
什麼情況?李燃也會哭?
李燃的臉顫抖起來,似乎強忍著不發出聲音,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程望海仿佛融化進那晶瑩剔透的水珠中,程望海身體痙攣般顫抖著,仿佛是絕望徘徊和不安懷疑後,混亂的狂喜,沸騰的癲狂。仿佛穿越滿是絞刑架的幻夢最終到達他的應許之地—男孩柔軟的心房。
程望海的混沌仿佛被他的淚水淨化般獲得超驗光芒,他趕緊撿起戒指,又戴到手上“彆哭啦,小男孩,戒指我撿回來了。”
李燃又大又黑的圓眼睛恨恨的盯著程望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淚不止他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聲音,像是一隻溺水的小男孩默默凝視推他入深淵的愛人
程望海跌入那眼神不由心酸,他有些措手不及的走過去摸摸李燃布滿淚痕的臉。程望海感到他皮膚灼灼如同火焰般透明閃耀,程望海那在火焰中輕盈死去又永久重生。
李燃突然抱緊程望海,在他胸口無聲抽泣,眼淚浸濕華服。
程望海眼睛不由的發酸,喉嚨像是吞了塊石頭,他突然意識到李燃心裡也隻是流浪無人在意的小孩子,他隻是偽裝忍著不哭,裝做一個已經長大的大人他們隻是兩個沒有安全感的小男孩在談戀愛
程望海摟著他的頭,安撫的輕輕拍著他的腦袋,眼淚也跟著往外湧“是我讓你傷心了,我的男孩。”
李燃手指輕撫程望海脖子上的紅斑,哽咽道“疼嗎?”
“不疼”程望海破涕為笑“真不疼”
“你不走了?”李燃抬起頭,睫羽輕顫,眸光閃爍。
“不走!”程望海摟緊李燃說“你比程康康還難哄!我兒子都沒你這樣哭過,瞧你這點出息!”
“你是我的。”李燃抱起程望海把他拖入懷中。
“我隻有你”程望海說“隻有你。”
李燃在程望海耳畔輕語“打開門,讓我進去檢查。”
程望海摟緊他說“小崽盯著我們”
“讓它知道爸爸是誰!”
李燃不吱聲猛的衝進教堂,大鬨天宮般撬起地板磚,翻倒桌椅,推開所有窗,擊碎玻璃,扯下緞帶,點燃蠟燭,焚燒藏經,撞擊鐘樓,像發瘋一樣無所不用其極。
教堂被他乾倒一半。隻剩下半口氣尚留人間。
程望海想要李燃暴烈的愛,他想要他發瘋一樣的愛他,就像現在此時此刻
李燃邊打砸搶燒邊對程望海說“你說你隻想要我!說!”
“我我隻想要你。李燃,我隻想要你!”
程望海終於說出口,他想說的話
李燃突然停下來抱住程望海,眼淚流進程望海的脖頸裡他動作突然變得極其溫柔,像是在教堂中鋪滿風吹過的玫瑰。他在程望海耳邊說“我想要你幸福。如果有一天我做不到,你可以離開。”
程望海心又軟下來,他想起宴會廳李燃放開他手的那一刻,那時候他在想什麼,李燃認為自己不能給程望海幸福,所以他選擇放手
程望海的心又絞痛起來,是自己狹隘自私,隻想著證明李燃對他的愛他給李燃的不是愛,是他沒有安全感的惶恐
荒蕪月光,海都孤獨,程望海不想在這渺小的地球上虛度時光,他想去李燃廣袤的宇宙,與萬物融合。
程望海忍住眼淚,寵溺的說是“你說的對!我山豬吃不了細糠,就隻能吃你這粗糧!”
“那你叫聲老公,我聽聽。”李燃抹掉淚,變臉比翻書還快,又露出大尾巴狼的神色。
“你!裝!可!憐!糊弄我!”
“我愛你的心可是真的。”李燃一手攥住程望海撲騰的雙臂舉到頭頂“叫!”
“不叫!”
“你叫不叫!”李燃拽起他肩膀上程望海的腿,在他腳心咯吱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