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坐起來,眉梢略顯憔悴,小麥色的皮膚現在看上去有些蒼白,他若無其事的拿起床邊的生鏽的長火鉗,慢慢下床。
“過量流血不能睡地板。上來。”
火鉗隨著李燃的步伐,劃在凹凸不平的石板上“呲—吱—吱吱—”響起。
程望海退後拽門把手,擰不開。他喉頭滾動,空氣裡彌漫著緊張的氛圍。
李燃歎了口氣,說“聖女的話,你也不信?”
程望海盯著他手裡的長火鉗,心想現在不可亂了方寸!此等野獸武力值是常人之上,隻能智取。若是野獸尚存一絲情感,那便可趁其不備,攻心為上。程望海絞儘腦汁搜尋著一切可利用的資源信息。
程望海試圖放低姿態,柔聲道“你說過,如果你不能讓我幸福,我可以離開。”
李燃停住腳步,說“我不是人類,就不能讓你幸福?”他緩緩靠近壁爐,他把火鉗夾住壁爐裡枯枝,煙順著金色的火苗嫋嫋升起,“劈裡啪啦”的響著,燒灼的味道在他們之間蔓延。
“我可以離開嗎?”程望海攥緊拳頭,輕聲問。
沉默持續了幾分鐘。
也許他根本就不屑於回答人類愚蠢的問題,也許他隻不過就是換個地方折磨他,也許他根本就無所謂程望海說什麼。
“冷嗎?”李燃問。
“”
程望海凝視著他隱入火光中的背影,心中忐忑。
李燃平緩的說“你認為我是野獸不是李燃,怎麼現在用李燃的話,找我兌現?”
“我我們相處這麼久,就算是狗也有點感情。”
“狗嗬”李燃用力一戳,火苗更旺,他龐大的影子在灰牆上晃動。
“如果你不讓我死,看在過去的情分上,請讓我離開。”程望海手背到身後摸著冰冷的牆。
“”
“我隻是個警察來破案,不是虐待你們的那類人。我回去會把這裡的事情昭告天下,給你們伸冤。我相信國際法庭會好好安頓你們。我隻是個平凡人,不值得首領你這麼糾纏。”
李燃轉過身來,冰冷的眸子閃著寒光。
“放你回到韓蔚風床上?”
“你既然是首領,在這裡什麼樣的伴侶你都能找到。何必和我一個平平無奇的人類有羈絆。”程望海指甲戳進牆皮裡,繼續道“我也不是一個多好的人。我趨炎附勢,因為錢和許曉晴結婚。我潔癖有病,讓你做兩次體檢報告。我腳踏兩條船,我和你睡覺還和韓蔚風出國旅行。我心一點也不純真,我隻是假裝喜歡你,吊著你,讓你為我付出。”
李燃把手放在火焰上方說“這個屋子確實冷。”
“你死後我當上隊長特彆開心,但是同事們都懷疑你死和我有關,我必須裝作傷心的樣子,才能擺脫嫌疑。我答應你的求婚,就是為破大案回去晉升!”程望海咬住嘴裡的肉,控製著自己的聲帶和牙齒不露出任何破綻。
李燃輕輕摸著那發著白光的火焰。
“我早就計劃好了,破案後,你失去利用價值,我就會甩了你,就像甩許曉晴一樣。”
“你這麼說是想讓我殺你,還是放你?”
“”
“怎麼不繼續編?我正聽到興頭上。”李燃轉身拍一下床說“招搖撞騙,你還要跟我多學學。牆皮被你摳掉一地,明天給我掃乾淨。”
程望海低頭才發現自己的手指把牆上的灰皮刮了一地
“床我已經給你睡熱了,水也倒進床旁的竹筒裡。早點睡,我明天送你回去。”
“謝謝。”程望海說。
李燃走到門旁,轉了兩圈門把手拉開門,腳往外邁了一步,回頭挑了挑眉毛說“謝謝?”
李燃定定的看著程望海,語氣平靜的說“程警官,回去可以。我是你愛人,不能變。還有,你要是真不想要,你要說安全詞。這幾天我可一次都沒聽到,我看你還是覺得不夠刺激。”
“你!!!你!!!”程望海踉蹌兩下,差點氣暈過去。
李燃把門合上,人卻又走了進來。他橫抱起程望海輕輕的放在床上。這個家夥直接在程望海身邊躺下了!
臭不要臉!
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