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差。”
“你剛才還說心情挺好。”
程望海板著臉,沉默三秒說“客套話。”
“當然。”韓蔚風笑道,“李燃現在離你十萬八千裡,異世界政府人員大量縮減饑荒不斷,他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一個樣貌相同的男人和你朝夕相處,難免產生感情。”
程望海緊緊咬著牙關,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到這個異世界之前,你信誓旦旦地說,你能夠接受我和李燃兩個人共同存在於你的世界裡。你覺得自己可以同時喜歡上好幾個人?”
韓蔚風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一絲淡然的笑容“喜歡不過是一種短暫的情感衝動罷了——人體內分泌的多巴胺,來得快,去得也快。我當然可以喜歡很多人,但真正愛上的,卻隻有那麼一個。”
聽到這裡,程望海眉頭微皺,追問道“那你曾經愛過誰嗎?”
韓蔚風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輕歎了口氣,回答道“有吧……但那個人,始終都是我自己。這也是為什麼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或一台機器能夠在精神層麵上將我徹底擊潰。對於其他人的喜愛,更像是一種投資,如果收益無法與付出成正比,那麼隨時都可以終止這場交易。”
“畢竟,不能僅僅因為已經投入的所謂‘沉沒成本’而一直執迷不悟、流連忘返。愛,其實也是一種精神力量,如同金錢一般無二。此時此刻的李燃對於你而言,無疑就是一筆虧本的生意。至於蘇以蕭或是將來可能出現的其他侍從,則完全是穩賺不賠,不滿意銷毀重來。倘若你想要知道的是我對此事的看法,那麼便是如此。”
“在你眼中,感情隻是一門生意?”
韓蔚風說“不是我,大部分活在世界上的人,都會估價,隻不過大家心照不宣。就連父母對待孩子都有親疏遠近,你指望無血緣人間沒有評價,很難。至少對人類很難。人類的大腦就會分彆心,按照品類給世界劃分,按照喜好評判對錯。”
程望海握緊拳頭道“蘇以蕭,他不能待在我身邊。你把他帶走。”
“可以安樂死。”韓蔚風說。
“不。”程望海說,“我讓他做你侍從。”
“免了。我需要個人空間。我也需要修複,我不是個神仙,我最近也不大好受。沒精力對付一個小孩腦李燃。”韓蔚風的眼睛落在窗外的詹姆士身上說,“詹姆士受傷沒了一個手,倒是需要一個幫手。”
“嗯。”程望海說。
韓蔚風對玻璃牆歪的詹姆士招手,詹姆士走進房間。
“總指揮,找你。”韓蔚風說完就走出會議室。
詹姆士對著程望海點點頭,說“總指揮。”
程望海瞥一眼他的手說“你平日生活,可有人照料?”
詹姆士說“沒。”
程望海說“教皇賜予我一個仿製品侍從。我讓他這段時間去你那幫幫忙。你順便教教他為人處世。”
詹姆士有些不知所措的說“總指揮這是教皇賜給您的我用他,不太好吧”
程望海說“你就當幫我忙。我平日看著他的臉,心煩。此侍從照顧人飲食起居做的還算可以。”
詹姆士喜笑顏開,說“您要是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
程望海點頭走出醫療區,他掏出口袋裡的藥片,吃了兩粒。他直接在指揮室裡睡了一晚,第二天他在健身房待到淩晨三點,才回到房間。
蘇以蕭哭紅眼睛在門口等他,說“大人,你去哪了?”
“工作忙。”
“大人,我給您做飯了,你嘗嘗。”
“食堂吃過了。”程望海抬眸冷冷的說,“我下屬失去手,生活不便,以後你去詹姆士房間照料他生活起居。”
聽聞此語,蘇以蕭眼睛瞬間變成暗黑色,他嘟囔道“您不要我了?”
“詹姆士是倫敦貴族學校畢業的,你服侍他期間,和他學學為人處世。你長相與我舊人相仿,我無法不帶偏見教育你。我手腳健全,無需侍從服侍。你去幫他,才是真正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