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天黑黑!
黑暗中一輪明月升起。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顧頡剛腦中突然冒出了這句詩。
還在孩子的時候,他的父親就教他背會了這首號稱一首壓全唐的名詩。
在他的內心,總是期望有一天可以和父親出海,看看詩句裡描述的場景。可惜還沒來得及等他長大,父親就離開了。
他再也沒見過自己的父親。他的媽媽以及周邊的人都不再說他的父親,每次他問,媽媽便要哭上整個晚上,他不敢再問。
父親到底去哪了?
月亮越來越大,越來越亮,大到你以為馬上就可以登上它。車裡的人被神奇的一幕所吸引,忘了身處險境,眼睜睜的看著月亮飛過來。
“跑!”
不知誰喊了一聲,驚醒眾人。
顧頡剛從憧憬中醒了過來。短短一瞬,猶如做夢一般,他又看到了父親抱著他,給他講《春江花月夜》。
“不知乘夜幾人歸?”
也許我的歸期也到了。
顧頡剛被護衛拉著離開指揮車。
車外一片黑暗,空中的月亮像一團白色的火焰砸到指揮車上,發出巨大的響聲,一切有歸於寂靜,沒有光亮,沒有聲音。
扶著顧頡剛的護衛突然向後飛倒,躺在地上不能動彈。顧頡剛看不見也聽不見,伸手揮向四周,碰不到任何東西。
“你們出來!”
一束幽藍的光線照亮前方一個人的臉,陰森恐怖。
“你是誰?”
藍臉開口道“你是高高在上的人,自然不認識我是誰。我隻是路過那條街道而已,議長被刺殺的那條街道,我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死在流彈之下,你們連是否殺了我這樣一個人都不知道吧?”
“你胡說!你死了怎會在這裡!”
“是議長給了我重生的機會,他問我,是否敢親自報仇?我非常高興,因為在那天,死去的還有我的伴侶和孩子。都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你血債血還!”
藍臉舉起手上的開山刀,衝了過來,藍光消失。
顧頡剛再次陷入完成的寂暗之中。
突然從右手臂上傳來劇痛,顧頡剛被開山刀帶著往前撲倒,他腳下踉蹌,猛地向前跑兩步才勉強穩住身體。背後又傳來撕心裂肺的痛苦,從有肩胛骨到左腰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你聽我說,不是我安排的人啊,真的,罪魁禍首已經伏法了。”
“哈哈哈哈!”
“是陸海天,是陸海天啊!”
“受死吧!”
顧頡剛大腿一陣劇痛,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趴了下來,頭頂著地,口中喃喃自語“不是我,不是我!”
當顧頡剛發現殺他的不過是一介草民,內心瞬間崩潰,沒有激情高昂的臨終遺言,沒有直麵敵手的憤慨,沒有不舍的柔情,隻有落魄的悲涼。
我顧頡剛竟然死在這樣的人手中!
這是朱建國對他最大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