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明的腦殼子暈得很厲害,也不想一想歐陽木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更不想一想阿蘇塞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聽風就是雨,信以為真,以為自己的愛情,以為自己的婚姻就這樣結束了,他的心情,冰冷到了極點。
李天明走到一棵核樹下,仰麵哭了一陣,拿起一根棕繩掛在核桃樹上,把自己的頭伸了進去,踢翻了腳下的石頭,把自己掛在了樹上。
然而那根棕繩被水泡朽了,李天明剛把自己掛上去,跟著就掉了下來,腦殼重重地磕在用來墊腳的那個石頭上,頓時昏暈過去。
李天明被路過的一個村民叫醒以後,邁著蹣跚的腳步回到了李刀磨,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在心裡狠狠地咒罵阿蘇塞,咒罵阿蘇塞不講愛情,咒罵阿蘇塞不講婚姻,咒罵阿蘇塞不是一個好女人。
人是堅強的,人能夠戰勝許多許多苦難,卻很難戰勝自我,虛空和虛妄猶如佛教學說,儘管沒有實質上的意義,但是,依然會成為人們苦苦追求的東西,並且把這種東西跟他們的命運,義無反顧地等同起來。
淒迷和悲苦如同某種意象緊緊地禁錮著人們的心靈,進而成為禁錮人們心靈的桎梏,讓人回避不掉,擺脫不掉,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迷信害人,奇怪的是人們願意被迷信所害,不願意逃離迷信織就的這張大網。
從常理方麵來說,李天明追求美好的愛情沒有錯,然而他所追求的愛情,存在著一種表象,誘使他步入到情感糾紛的旋渦裡。
吃過早飯,李天明來到雲裡江邊,無言地來到雲裡江邊,坐在一個凸起的石頭上。
石頭圓潤,光滑,乾淨,清涼,石頭下麵是水,是雲裡江的水,是流淌的雲裡江的水,江水裡出現的小魚,仿佛樹葉似的,在江水裡遊弋著,嘴唇張翕著,好看的樣子。
雲裡江兩岸的房屋,仿佛被人遺棄似的,毫無規則地擺放著,炊煙透出屋頂,直直地伸向天空,在天空交融著,最終化作霧靄,淡淡地流淌起來。
被霧靄籠罩的村子裡,幾乎沒有生機,肅殺而冷峻。
風聲低低的,似幽咽,回旋著,徘徊著,經久不絕,令人捉摸不定。
李天明把頭扭過來,直直地望著桃花園,望著桃花園背後的和尚山,他沉思了許久,最後站了起來。
李天明正想回家,突然看見阿蘇塞向他走來,阿蘇塞走到李天明麵前,也不說話,猛地撲在他的背上,淚水跟著流出來,李天明沒有猶豫,背著阿蘇塞,向草叢深處走去。
前文說李天明聽信歐陽木趣的話,心裡頓時生發出難過之情,在心裡罵阿蘇塞不把愛情當一回事,隻管離開阿家寨,去跟情人相會,憤然離開阿家寨。
阿蘇塞為什麼又會突然出現在李天明的麵前呢?這跟阿家寨的習俗有關。
阿家寨的習俗,做了新娘的姑娘,在回到娘家以後,再一次出門時要躲起來,要經過老公多次相求,才能答應出門,阿蘇塞回到家裡,計算出李天明很快就要來到家裡,就在閨房裡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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