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洛不知道自己如何去做,才能治療自己的內傷,如果不能治自己的內傷,等到內傷漸趨漸濃,將會演變成一種怎樣的情形?
到了那個時候,我將怎麼去做?我將如何去應對?我將怎麼去麵對,才會出現美好的結局?
大自然是一個巨大的循環係統,大自然蘊含著巨大的能量,比方說流水,流水緩緩而來,緩緩而去,洶湧而來,滾滾而去,看似一去不複返,其實流水還會回來。
流水到達大海,將會以水汽的形態升到空中,在空中凝成雨水,形成雨滴,落到地麵,滋潤山體,滋潤山林,給生活在山裡的精靈,生命的水源,而多餘的雨水,彙成山溪,彙成河流,彙成大江,最後回歸到海洋。
依洛沒有讀過書,甚至沒有出過遠門,以前是妻子,是母親,是家庭主婦,自然不會知曉大自然的習性,當她看到雲裡江水隻管朝下遊奔去,隻管一刻也不停地朝下遊奔去,當即把這種情態跟她的情感,跟她的生命鏈接起來,義無反顧地鏈接起來,毫無保留地鏈接起來,她的心情,於此時此刻,變得沉重起來,變得無比沉重起來。
依洛清晰地知道,解除自己無比沉痛的心情,唯一的辦法,就是立刻走過雲裡江,走到李刀磨,走到李天明的身邊,以李天明的溫柔,去療治她內心的傷痛。
依洛所以來到雲裡縣,原因就在於此。
從林竹寺到李刀磨隻有幾分鐘的路程,然而在依洛的眼裡,這幾分鐘的路程,卻是一段遙遠的路程,是一段無比遙遠的路程。
跨過這一段路程,不僅需要一種激情,更需要一種勇氣,一種豪邁的激情,一種無比的勇氣。
依洛有激情,但是,她沒有勇氣,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這個勇氣。
而勇氣的積攢,則需要一個過程,這個過程或許很短,然而,對於依洛來說,這個過程卻很長,它仿佛一條路,在腳下,卻不知道會綿延到哪裡,會綿延到何方。
麵對眼前的路,依洛心裡沒有底,不知道應該怎樣走,不知道應該怎樣做,她猶豫著,猶疑著,很難做出決定,至少,暫時難以做出決定,她知定,但凡做出決定,就要去實施,然而結果是什麼?結果會如人所願嗎?
依洛抬起腳,她向山下走了幾步,然而僅僅走了幾步,依洛又停下腳步,她在心裡說我就這樣走過去,就這樣走到李天明的身邊,李天明會不會感到意外?
如果僅僅隻是感到意外,這沒什麼可以打緊的,問題在於如果李天明,以為自己感情過於泛濫,就會罵自己是一個瘋女人,罵自己為了情愛而瘋了的女人。
如果願意采取過激的做法,他們會不會把我亂棍打出李刀磨,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那將是怎樣的情形?我以後還有臉活下去嗎?
依洛雖然是一個寡婦,是一個可能被人看不起的寡婦,但是,依洛有追求愛情權利,有追求婚姻的權利。
流水聲時而短促,時而綿長,時而響亮,時而低沉,如吟如訴,如泣如歌。
依洛聆聽著流水聲,思維著,思索著。
李天明的父母,有怎樣的性格?他們講不講道理?如果他們是講道理的人,就不會對我怎麼樣,頂多隻是說幾句而已,如果他們不是講道理的人,會對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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