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緩緩移至高空。
一座稍微矮些的山頂上,中間隻有一顆巨大的赤血樹。
遠遠看去似乎是與平常的大無二樣。
倘若此刻有一陣風吹過,就能看見被樹葉遮蓋的枝乾上,布滿著密密麻麻的菌絲。
在對麵的山頭中隱藏著二人。
宋笑白看著這番場景,頗有些皺眉。
有些惡心。
察覺到什麼,並不顧忌著身旁人的目光,將袖中藏著的玉佩取出。
“你們宗門還能有人摸到這裡?”寧斯白看著手中的劍,隨口問道。
良久都未等到對方的回答,他這才抬頭看向對方,卻對上一張似笑非笑的臉色。
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救命恩人。”
聽到這個回答,他才鬆了一口氣,還以為對方還是十年前嘴毒的樣子。
不過,救命恩人?
據他所知,對方還未築基,雖未有動作,神識卻朝著後方掃去。
他救命之恩還未報,恩人可先被沒了。
很快對方的蹤跡出現在腦海中。
陳最始終與前方之人保持著安全的距離,不過此刻卻將速度慢了下來。
周邊妖獸的氣息幾乎沒有。
想來此處要麼有一個強大的存在,或者是長期有人出沒。
不然品相很好的靈草還在原地。
穿梭在林中的身影緩緩停下,來到一顆樹頭上打量著周圍。
“走吧,”
寧斯白收回視線,將注意力放在前方。
既然淩雲宗的人能察覺到有異樣,他們劍閣自然也不是吃白飯的。
何況,這其中還有將他困了十年的仇人。
想到渡完雷劫師尊所說之事,臉上一片冰冷。
他連閉關都來不及,匆匆趕往淩雲宗卻得知那褚向榮身死的消息。
隻恨不能手刃仇人。
卻也沒有白白跑那一趟。
體內的菌絲一半是靠他自身吞噬,一半是師尊所出手。
否則他不會這麼快醒來,加上那些天材地寶,身體才能恢複如此之快。
甚至醒來便能直渡金丹。
至於那落靈蠱他也收為己用,既是母蠱,在一定的距離內,自然也能察覺子蠱所在。
所以他尋著過去,雖從未見過那人,可看到對方護著身後的人。
隻一眼便知道對方是誰,畢竟與那褚向榮可有七分相似。
尤其探到對方的骨齡之時。
他心中隻感覺很是愧疚。
是他們有眼無珠,竟然在最初沒有察覺那人所藏之心。
若是最初便能察覺,也許寧家便不會是如此的結局,也許便不會所托非人,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可心中卻又很是明了,說到底這些都是他一人引起。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若不是他前半生走的太過順暢,也許便不會引來此禍端。
這些念頭卻在看到緊隨而來的褚焱之時,全部消散。
是有他之故,可歸根究底不還是那些人所致。
他看著從遠處來的故人,將對方的麵孔與那夜的其中一人重合在一起。
今日,他便是為此而來,以血祭奠寧家滿門上天之靈。
身影如同鬼魅一樣,在黑夜的掩藏之下快速掠出。
剛落地的柳尤察覺到這股氣息,臉色一變,快速轉身看著來人,嗬道“是誰!”
“寧家,寧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