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纓世族!
林瑾衡帶著一些傷藥去看九爺,九爺隔天被暴怒的六老爺打了十個板子,當時下人誰也不敢動手,這可是老太太的心肝眼珠子,等老太太知曉了,他們誰也彆想善了。
六老爺火冒三丈,就是因為老太太不在跟前,他才能教訓兒子,做老子做到他這份上也給夠失敗了,教訓兒子還得被老娘教訓。
瞪喝住蹭著牆角要去燕禧堂搬救兵的小廝,親手拿了板子將九爺一頓好打。還命人把九爺身邊的小廝都狠狠收拾了一番。
大抵在做父親的眼裡,自己孩子都是好的,學壞都是被人教唆所致。
“母親,我疼,母親,我疼!”
林瑾衡未進門就聽到九爺哭爹喊娘的聲音。
潘穎雅坐在一邊溫聲安慰,態度拿捏的恰到好處,不遠不近,近了,兩人隻差了五歲,雖是繼母子,到底要避諱一些。遠了,彆人會說她對繼子不上心。繼母比嫡母還難為。
聽見來人的稟報,潘穎雅起身溫和一笑,“勞煩郡主來探望誌兒。”又命人搬椅子和準備茶水點心。
“我來給九哥送一些藥來!”這都是基本的的人情往來,不管關係如何,有人病了受傷了,其他人總要表示一下,好體現家庭和睦,手足情深。
潘穎雅上前親自接過,又道謝,“我代誌兒謝過郡主。”
林瑾衡見九爺還專心致誌的躺在那兒吸氣,忍不住歎氣,堂妹上門探望,大爺您是不是該意思意思歡迎和感謝一下。
“九哥,傷可好些了?”林瑾衡道。
九爺趴在床上,苦著臉,“多謝十三妹妹惦記,好些了。”才一天,好個鬼,越來越疼,更衣就是上刑。
林瑾衡自然不會相信這隨口之言,道,“這些藥雖然用料不是很名貴,效果卻極好,是軍營中慣用的藥。”那都是經過千千萬萬人實踐出來的。
聞言,九爺眼睛一亮,能早點好那自然是求之不得,迫切追問,“真的?”
“用過的都說好。”林延愈親口說過,他愛舞刀弄槍,身上沒少添傷口。
這時候,又有人掀簾進來報楊婉月來了。
九爺喜上眉梢,他倆常在老太太跟前孝敬,相處多,自然更熟,且楊婉月懂得多兩人也玩的來。
潘穎雅見狀隻笑不語。
楊婉月進屋見幾人,行禮請安之後,也如林瑾衡一般送上傷藥和慰問了一番。
“姑姑,恩,姨娘怎麼樣了?”九爺問楊婉月。
楊婉月拿茶盞的手就僵在那裡,便是林瑾衡也忍不住瞧九爺,這語氣裡的親近之意是她的幻覺嗎?還姑姑?
見楊婉月不答,九爺又追問了一遍。
“陶姨娘之事,我如何知曉。”楊婉月恨不得把九爺的腦袋剝開來看看裡麵裝的是什麼。
六太太去莊子上養胎之後,陶芳菲便對九爺照顧有加,姑母兼姨母外加要討好老太太,這也是人之常情。
隻是楊婉月知道為了四房主母之位,陶芳菲能對無冤無仇的四太太下毒,對陶芳菲怎麼能不忌諱。越想越覺得可疑,具體又說不上來。
她雖看不上九爺沒擔當難堪大任的模樣,到底是自小一起長大,不忍看著他吃虧。少不得旁敲側擊幾句,九爺聽不懂,她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難道和九爺直言陶芳菲害四太太,隻能乾瞪眼。
九爺就和陶芳菲越來越親近,六太太對他也很疼愛,隻是一直催著他讀書進學,而且他覺得六太太更喜歡養在身邊的八姑娘。心裡便存了結,陶芳菲對他慈眉善目,溫聲細雨,一顆心不知不覺就偏向了陶芳菲。
楊婉月不得不佩服陶芳菲好手段,九爺就是老太太的罩門,拿捏住了九爺,就是拿捏住了老太太。
等六太太難產而亡的消息傳來,楊婉月第一個反應就是第二個四太太。老太太對六太太不滿意,她瞧得分明。她怕這是老太太瞧著四房容不得她插手,便把主意打到六房身上。陶芳菲的舉動也能解釋了,那陣子她幾乎夜不能寐。
最終陶芳菲還是進了六房,讓她更加肯定了幾分自己的猜測。
不過一些事情出乎她的意料,六老爺寵愛陶芳菲,老太太似乎並不樂見。楊婉月因此鬆了一口氣,這是不是能說明,六太太之死和老太太無關隻是陶家母女所為,她總歸是不願意相信老太太能向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六太太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