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練武的上限，其實也就那樣了。後來更是慢慢發展到不假外物，隻求己身的地步，那時候，再怎麼天縱奇才，那上限也是血肉之軀的極限。
最強者，對身體，對力量的掌控，都已經到了極致，一羽不能落，飛鳥難脫身。
可惜，靈覺再高，受限於身體本身的上限，依然可能會被黑槍一槍撂倒。
自從靈氣複蘇之後，趕上了好時代的秦坤，純粹的控製力和境界，可能比不上百年前的頂尖武者，可純粹的戰鬥力，卻早已經超過了最近幾百年的上限，如同脫韁的野狗一樣，向著不似人的方向一路狂奔。
秦坤邁步從山上走下來，一步就有四五米遠，那些還在不斷靠近，沒腦子的行屍，都被秦坤氣勢所迫，不敢再靠近了。
他望著溫言，眼中帶著奇異的光芒。
扶餘山的小僵屍，他可是知道的，太師叔祖才給他打過電話，因為小僵屍被外麵的野僵屍欺負了，扶餘山的大粽子坐不住了。
不過，此刻看到溫言背著小僵屍，小僵屍像是小朋友出門後，見到麵相凶惡的怪大叔，把頭埋著不敢看。
一下子，讓秦坤聯想到了很多東西。
“秦師兄好，我是溫言，久聞秦師兄大名。”
“原來是你啊……”秦坤眼神愈發奇異，他剛來南武郡，跟著開了兩次小會，兩次小會上，都聽說過溫言的名字。
“我今天進來，聽王雪琪說，你進了這片水麵，就趕緊過來看看，能不能帶秦師兄出去，水麵下沒人帶，很容易迷路。”
“不著急，這裡的四個戰魂，已經全部被我打死，這裡已經沒什麼威脅了。”
秦坤說著話，就忽然一步跨出，一隻手直奔溫言麵門。
一直埋著頭的小僵屍，立刻抬起頭，小僵屍手腳發力，引動著溫言的動作。
溫言身上的陽氣驟然一動，奔湧開來，他順著小僵屍的引導，一個後下腰，一隻手在地上一撐，連續兩個後翻滾，就退出了三米之外。
小僵屍繃著小臉，學著雀貓，露出小虎牙，對著秦坤哈氣。
秦坤感受著溫言身上無死角覆蓋的陽氣，眼中的奇異之色更重了。
“烈陽拳？”
“秦師兄慧眼。”
“好，小家夥，你下來，我來指點一下他，我可不想你給太師叔祖告狀，說我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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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僵屍死死的摟住溫言不撒手，氣鼓鼓的鼓著小臉，大有一副你敢動手，我就敢讓你的拳頭碰我一下，然後名正言順告狀的意思。
溫言倒是躍躍欲試，他輕輕拍了拍小僵屍。
“乖了，你先下來，秦師兄肯指點我，那是難得的機會，離天亮還有一會兒時間，彆浪費了。”
小僵屍不情不願的鬆開手，她也知道，這對溫言是好事。
溫言拱了拱手。
“有勞秦師兄了。”
“你儘管出手，任何手段都可以用，用全力。”
溫言回憶了一下烈陽拳的拳架，先手就一招大擺拳。
秦坤站在原地，單手擋住的瞬間，便見溫言拳頭上烈陽之氣暴漲十數倍，嘭的一聲悶響，秦坤都有些暗暗心驚。
“力道不錯，但是你這空門大開的瞬間，你已經死了。”
變招之下，左拳自下而上，再次轟出，秦坤以另一隻手架住溫言手腕。
下一刻，卻見溫言雙腿上，陽氣奔湧，驟然爆發，力道和速度驟然暴漲，一下子就超出了秦坤的預測。
順勢滑開雙臂的瞬間，溫言身體一躍而上，以膝頂撞向秦坤胸口。
秦坤不閃不避，腰身以極限的速度，順勢後躬，肌肉飛速顫動，卸去溫言的力道，而後腰身一震，溫言便倒飛了出去。
“不錯，隻是將烈陽拳第一階段練完，能有這種反應，天賦和意識都不錯，就是拳法練的太死板了，真正生死之戰的時候，根本沒機會按部就班，你隻需要記住，把敵人活活打死就行，什麼路數都不重要，練武，首先就得先堅定意誌，任何情況，都不能被奪了意誌。”
話音落下，便見秦坤身上驟然迸發出悍勇之氣，他猶如衝鋒而來，裹挾著攝人心魄的壓迫感。
溫言站在原地，就像是看到一尊越來越大的浴血騎士，手持烈焰大槍，發動了不計生死的慘烈衝鋒，心神頓時被震懾到了，仿佛下一刻，他就要被一波衝鋒碾死。
他的腦海中，一輪烈陽緩緩升起，驅散這種身體本能的懼意，他大喝一聲，不退反進，迎了上去。
秦坤眼睛一亮，大喝一聲。
“好！總算沒有辱沒了烈陽拳！”
然而，下一刻，嘭的一聲悶響在溫言身前炸響。
落在湖中的阿伯，自己從湖中跳了出來，一瞬便躍出十幾米，擋在了溫言身前。
在沒有溫言叫的情況下，阿伯睜開了眼睛，空洞的眼睛望著對麵的秦坤，麵無表情，身上煞氣開始蒸騰而起。
腳步一動，便與秦坤交戰在一起。
秦坤一拳落下，阿伯不閃不避，以標準的大執屍戰法出擊，在被轟中的瞬間，他那抓向秦坤胸口的利爪，忽然轉向，在秦坤的手臂上，留下了幾道血痕。
阿伯的胸口，黑毛被烈烈陽氣灼燒崩斷，胸口都塌陷了下去，向後倒飛出去不過兩三米，便穩住了身形。
他塌陷的胸口，骨骼哢嚓嚓作響，轉瞬便恢複了正常，身上煞氣越來越重，再次直衝了出去。
這時候，溫言才反應過來，喊了一聲。
“阿伯，誤會了，回來了。”
阿伯腳步一頓，轉身回到溫言身邊，重新閉上了眼睛。
秦坤眉頭微蹙，看著手臂上的幾道抓痕，再看看阿伯已經近乎完全恢複的胸口，煞氣也重新收斂。
“黑毛僵什麼時候這麼凶了？屍毒竟然也這麼強？”
他調動陽氣，那幾道已經開始變黑的抓痕上，滋滋的聲響不斷，屍毒被強行逼迫出來，劇烈的疼痛感傳來，讓秦坤都微微皺眉。
阿伯的反應、力道、速度，都遠超他見過的黑毛僵，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那阿伯隻會攻，不會防，沒什麼戰鬥意識。
直到看到阿伯轉瞬就能恢複，他才知道，他落入了思維誤區了，如此可怕的恢複力，以傷換傷，一擊必殺的打法，才是應該的。
尤其是這屍毒，更是離譜，他就從沒聽說過黑毛僵有這麼強的屍毒，比綠毛僵還要強了。
他抬頭望去，就見溫言站在阿伯身前，語重心長的解釋。
“阿伯，那是秦師兄，他在指點我呢，不是要傷害我，阿伯你誤會了，我沒事的，我隻是在練武。”
阿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一如之前的樣子。
溫言轉身，來到秦坤身邊。
“秦師兄，你沒事吧？這是個誤會，我阿伯年紀大了，可能有點老年癡呆，可能以為我要被打死了，所以才這樣……”
秦坤的手臂上，幾道抓痕還在滋滋冒煙，等了七八秒之後，傷口處的黑血，才漸漸變成了鮮血。
“沒事，擦破皮了而已。”
秦坤望向阿伯的眼神，有些怪異，望向溫言的眼神更怪了，他心裡有些猜測，最後什麼都沒說，默認了溫言的解釋。
一個黑毛僵，得了老年癡呆，這很合理。
“你打一套烈陽拳我看看，我看看你練的怎麼樣了？”
“哦，好。”
難得有大佬指點，溫言立刻原地打了一遍烈陽拳，練拳的時候，周身陽氣流轉全身上下，浩浩蕩蕩，大開大合，氣勢十足。
“練的還算純熟，就是太死板了，張老西到底是修道的，這拳法教的一塌糊塗，你這是練了多久了？”
“差不多七八天了吧。”
“嗯？”秦坤一怔，滿臉問號“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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