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
鄭謙毫不遲疑的道,“我施針取穴,走的是胃經,目的就是為了催吐,因為,李老此次發病,根本就不是舊疾重來,而是中毒!”
“什麼?中毒?”
這下子,市乾休所的負責人坐不住了。
一個謝頂的中年人,立刻站了出來,指著鄭謙的鼻子罵了起來。
“你個小兔崽子,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乾休所的日常後勤,都是有專人負責的!”
“而且,李老的日常飲食,是乾休所的醫療專家和營養師專門針對和搭配,怎麼可能會出現中毒情況?你這樣汙蔑,可是要負責任的!”
中年人叫吳石偉,是乾休所的所長。
李昌山原本是在省乾休所那邊養老,但是念著南雲的這片土地,才調了過來。
所以嚴格意義上,他算是南雲市乾休所裡,退休前職位最高的人了。
儘管現在退休養老,手上無權。
但若是,他在吳石偉這裡中毒出了事兒,以後彆說省裡了,就是南雲市的乾部退休了,誰還想待在這個乾休所?
也是因此,他才會如此極力的否認,還自己一個清白。
而且。
乾休所的所長,雖然職級不高,隻能算是處級乾部,但這絕對是一個肥差。
乾休所裡麵,可有不少此前各部門的一二把手在養老。
這些人,儘管他們退休了,但是此前提拔的一些人際關係,卻不會輕易斷。
雖然官場上有句話叫做,人走茶涼,但那也隻是關係較為普通的一類,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而被自己一手提把的心腹,如果就因為老領導退休了,而不管不顧。
那這個新上任的人,肯定會被對手傳揚無情無義,以後誰還敢同他站隊?與他共事?
所以,終日在這些人身邊轉,隻要能夠將這些老領導伺候好了,他的那些門生故舊,此前提拔的一些實權掌控者,能不念著自己的好?
吳石偉可不想就這麼被鄭謙毀了前途,丟了這份美差,一時間眼睛都紅了。
鄭謙笑了笑,“吳所長,你不必激動,我隻是說李老是中毒,卻並未說,是因為乾休所的後勤沒做好導致的!”
“啊?”
吳石偉有些懵,他撓了撓那頭發所剩不多的光腦殼,“那李老他……”
鄭謙搬過來先前李昌山吐出來食物殘渣的垃圾桶。
眾人這才仔細的看了過去。
先前他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鄭謙和李昌山身上,壓根就沒有人注意到垃圾桶中的嘔吐物。
鄭謙拉過來孫北康,“北康,這些食物殘渣,你能認出來嗎?”
孫北康心道,我雖然是內科的,可這些食物殘渣都成了糊糊了,我怎麼能認得出?
但孫北康湊前看一眼,他就全明白了!
“這是……”
孫北康還沒說完,吳石偉就急匆匆湊上前來,大叫道,“怎麼是野蔥雞蛋?我記得昨天乾休所給李老安排的營養餐裡麵,根本就沒有這個菜啊!”
“吳所長,這不是野蔥,這是有毒的水仙!”孫北康糾正道。
他上個月還接診過一例病情。
一個小區的老奶奶,看隔壁鄰居家放在院牆上的水仙長得翠綠鮮嫩,誤以為是韭菜,便趁著鄰居不在家,偷偷的割了回去,給大孫子做了一頓‘韭菜餃子’。
結果剛吃完,大孫子便上吐下瀉,口吐白沫。
也幸好吃的不多,加上孩子的身體,新陳代謝快,遠比李老這種有基礎病的要恢複的好,所以經過洗胃等治療,很快就康複出院了。
孫北康記得很清楚,當時從那孩子胃裡麵洗出來的食物殘渣氣味,就是李老剛剛吐出來的那種。
孫北康看向鄭謙的眼神都變了——你小子,厲害啊,這麼多人都以為李老是基礎病發作了,愣是沒想到是食物中毒,被你逮住了。
鄭謙笑了笑。
這也是其他人先入為主的觀念作祟,他們自動認為李老在乾休所住著,衣食住行,全有專人負責,是不能出現這種食物中毒的情況。
所以,也就沒有人會往這方麵想,自然也就忽略了。
若是換做其他普通人,醫院通過體檢排查,肯定會早早發現的。
吳石偉的臉色有些難看,他這才想起來。
乾休所的院子牆角下,不就種著一片水仙嗎?
這回去了,說什麼也得把他們連根鏟除!
李征的眉頭皺起。
湯路遠上前,聲音嚴厲的對吳石偉道,“吳所長,這件事,李書記需要一個解釋,你身為乾休所的負責人,李老在乾休所吃了有毒的水仙,你卻不知道狀況,若不是鄭醫生出手,恐怕就要釀成大禍了!”
吳石偉有苦說不出。
“不……不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