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聽到手底下的小弟這麼一說,頓時眼睛狠狠一亮了起來。
“是啊,縣招商局的局長,怎麼說,那也是正科級乾部啊,彆的地方可能沒啥用,但是在這涇江縣一畝三分地,多少公安係統,也會有幾分麵子吧?”
黑豹也想起了小弟所說的朱甫欠他的人情的事兒。
這說起來,倒是個意外了。
黑豹的原名叫做周黑強,初中輟學後,就開始到處混了,典型的街溜子一個。
因為人比較狠,而且對身邊兄弟仗義,慢慢的倒是身邊聚集了一批人,也算是混出了名堂。
現在周黑強,不僅幫人看場子,而且自己發展了一些‘副業’。
比如,讓手底下的小弟去找人碰瓷,或者是敲詐。
碰瓷好說,就走大街上,故意往你車上撞,車主要是不認,他手底下的小弟一個電話,直接喊過去一群人。
一般車主看到這架勢,如果沒有證據的話,都會選擇息事寧人。
至於敲詐,那就是讓他手底下的小弟,守在涇江縣各大酒樓和餐館門口。
見裡麵喝了酒的人出來去開車,那就故意找小弟騎著自行車撞上去。
因為對方酒駕,根本就不敢報警,到時候要多少錢,就隨他們開口了。
周黑強手底下的這群小弟,乾這些,那可是熟得很。
上周末。
朱甫從招商局大院出來,開車下班往回走,當時就被周黑強手底下的一個小弟給盯上了,故意碰瓷撞了過去。
朱甫哪能給錢啊?
當即就要報警。
後麵那小弟一個電話,找來了周黑強,烏壓壓的十多號人。
朱甫心底有些發怵,他畢竟是公職人員,這事兒要是鬨大了,也影響不好。
他就想散財消災。
不過,當時周黑強接了個電話,還有其他事兒,還沒要錢,就讓那碰瓷的小弟撤了。
朱甫還不知道碰瓷的小弟其實就是周黑強的人,他還以為遇到了好人,跟周黑強留了聯係方式,直言欠了周黑強一個人情。
周黑強靠在沙發上,從口袋裡麵摸出手機,找到了朱甫的電話,打了過去。
不一會兒。
朱甫就接聽了。
“周總,晚上好啊,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兒嗎?”朱甫的興致似乎有些不高。
但是周黑強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朱局長,還真有點事兒想請你幫個忙!”
“周總,你說!”
周黑強道,“是這樣的,今天我跟我兄弟一起吃飯,最後招惹到了縣衛生局的局長鄭謙,結果他一個電話,讓轄區派出所的雷少龍過來,把我兄弟給抓了!”
“朱局長,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不知道能不能幫幫忙,早點把我兄弟給放出來啊?”
朱甫在那頭聽得一愣,急忙問道,“周總,你兄弟招惹了那姓鄭的?你說你們,招惹誰不好啊,怎麼去招惹他啊?那姓鄭的,就是一個瘋子,獨自麵對三十頭瘋牛他都不帶怕的!”
周黑強苦笑,“他腦門上也沒有寫名字啊,我哪知道是他啊?”
朱甫沉吟片刻才道,“周總,我可以去幫你問一問,不過,我得提前跟你說,那姓鄭的跟縣公安局那邊的關係比較近,就算是有我幫忙,你那兄弟,多半也難放出來!”
“什麼意思?”周黑強眉頭一皺。
朱甫道,“其實啊,周總,你是個聰明人,這有句話說得好,自古以來,解鈴還須係鈴人啊!”
周黑強就算是沒讀過什麼書,可出來混這麼久了,意思還是明白的。
“朱局長,是想讓我們去找那姓鄭的?”
朱甫打了一個哈哈,“周總,這事兒,那姓鄭的不點頭,我就算是做通了關係,雷少龍也不會放人啊,最多,隻是會讓你兄弟在裡麵少受點罪了!”
周黑強沉默了。
“朱局長,有話還請明說,就是那姓鄭的把我兄弟給抓進去了的,他怎麼可能答應放人呢?”周黑強道。
朱甫笑著道,“周總,我相信你肯定有辦法的,唔,衛生局家屬大院那邊,我記得後麵有一片院牆,前些日子垮塌了,還沒來得及修繕呢!”
說著,朱甫像是自語似的,掛斷了電話。
而這句話,落在周黑強的耳朵裡麵,無疑是漆黑的夜空之中,忽然亮起來的一道光。
朱局長的這意思,太明白不過了吧?
衛生局家屬院?
院牆垮塌了?
這要是直接去找那姓鄭的,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還敢這麼硬氣嗎?
一次不行,那就多來幾次。
大家都是人,他姓鄭的也是肉長的,就不信他這麼硬?
周黑強收起了手機,眸子深處掠過一絲陰狠,一揮手,跟幾名小弟謀劃了起來。
與此同時。
招商局家屬院,朱甫的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