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權鬆的話,很刺耳。
鄭謙眉頭一皺,自己跟這靳權鬆無冤無仇,之前在學校的時候,兩人也沒有過摩擦間隙。
但想來,他這麼對自己,也是因為譚鬆林的緣故吧。
這時。
旁邊坐著一直沒有開口的沈芳,目光瞥過,落在鄭謙身上,語氣譏誚,“鄭謙,真是沒想到啊,之前在大學的時候,我見你學識不凡,醫術精湛,將來畢業後,能夠成就一番!”
“可如今,回去繼承了你爺爺的醫館,成了一個鄉村行醫也就罷了,沒想到,你終究還是落入下乘了,用這種找話題的方式跟靳處長搭訕,想必,你也是想從靳處長那撈到一些好處吧?”
鄭謙愕然。
這什麼意思?
自己跟靳權鬆聊四年前供電局的那場事故,就是故意找話題搭訕,然後撈好處?
但仔細想想也是啊。
在沈芳,以及其他一眾同學的眼裡,鄭謙不過是一個畢業後,回村繼承了爺爺留下的醫館,成了一個鄉村行醫的人罷了。
可忽然,他卻對發生在南雲市石堰村四年前的事兒感興趣,這不是胡扯嗎?
再者說了,鄭謙一個醫生,好端端的對這些起什麼興趣啊?
這不明顯是沒話找話,想要巴結討好靳權鬆的嗎?
這裡誰不知道,今天這酒桌上的同學,論有錢,誰能比得過靳權鬆啊?
就是譚春林,在排主座的座次的時候,不也把靳權鬆安排在第一個嗎?
其次才是孫北康這個市醫院消化內科的副主任,然後是沈芳這個市委辦公室的科員。
沈芳的譏諷,讓場中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而譚春林,則是對剛剛靳權鬆絲毫不給鄭謙麵子的那些話,感到很是開心。
姓鄭的,當年因為你女朋友林小雅的事兒,對我懷恨在心。
甚至剛剛,廣陽讓你給我敬酒,你竟然如此大言不慚的落了我的麵子。
那我,就要讓你知道。
大學的時候,學習我不如你。
可這一旦畢業,十個你,也比不上我們這些上流社會層麵的人!
孫北康看不下去了,起身道,“沈芳同學,鄭謙問這個事兒,恐怕也有他的緣由,並非你想的那樣!”
沈芳眼皮耷拉著,從隨身的手包裡麵摸出來化妝鏡,一邊擦了擦嘴,一邊補妝,隨意道,“是不是都無所謂,反正跟我也沒有什麼關係!”
孫北康怔住了,心頭也是有些火氣上來。
跟你沒關係,那你踏馬好端端的出來踩呼鄭謙乾嘛?
好嘛,難聽的話都被你說完了,事後你卻這麼輕飄飄的了來了一句跟你沒關係?
“行了,我市委那邊還有個會議要趕過去!”沈芳起身,拎著小皮包就往外走。
剛走兩步,忽然腳步一頓,看向譚春林,“譚班長,你住建局那邊的審批手續的事兒,回頭我給你問問,市委這邊還是有不少關係的!”
譚春林聽完,滿臉紅光,頓時大喜。
他急忙從旁邊的櫃子裡麵翻出來一套價值不菲的高檔化妝品,拎著就往沈芳那邊走去。
“哎呀,沈芳啊,這可真是太感謝你了,回頭事兒辦成,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譚春林道。
沈芳不動聲色的接過那套足夠她兩個月工資的化妝品,然後踩著高跟鞋徑直離開了。
鄭謙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孫北康一臉替鄭謙不忿。
“什麼玩意,不過就是市委辦公室那邊的一個小科員罷了,真要是讓你知道鄭謙的身份,還不得嚇死你?”
“還說什麼市委那邊有個會議,真以為你是市委書記啊?明明就是個普通科員,過去市委辦公室擺椅子和礦泉水的而已!”
看著孫北康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一旁的梁超和喬源,全都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