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道上,有一支精銳甲士正在行軍,軍前一麵皂旗上大書“南安龐德”四個白字。
當然...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在軍陣之前的一副棺木。
“前方便是罾口川了。”
從許都一路行軍而至,龐德作為先鋒,已經是先一步到罾口川了。
龐德瞥向身邊的棺木,危機感、責任感不禁油然而生。
他得魏王信重,如今自然隻能是獻上所有了,甚至是身家性命!
當日魏王雖然言之誰敢在軍中妄言議論,便以軍法處置!
然而軍法能堵諸將之口,卻不能使他們改變對他龐令明的看法,堵住心中之念。
是故他龐德直接來了一口抬棺行軍!
他也是一個直性子,當即是在軍中將帥麵前將棺木抬出,言之:“吾受魏王厚恩,誓以死報。今去樊城與關某決戰,我若不能殺彼,必為彼所殺;即不為彼所殺,我亦當自殺。故先備此櫬,以示無空回之理。”
帳中諸將與曹仁聞之,無不色動。
軍中原本對他的風言風語,儘皆散去。
現如今他率所部大軍,已經是到罾口川了。
再向前,便是與關雲長短兵相接了。
他策馬轉身,看向身前的部將,以最鏗鏘有力的聲音說道:
“吾今去與關某死戰,我若被關某所殺,汝等即取吾屍置此櫬中;我若殺了關某,吾亦即取其首,置此櫬內,回獻魏王。”
為將帥者悍不畏死,為部將兵卒者敢不效死?
在龐德身前,身側親衛部將喊道:“將軍如此忠勇,某等敢不竭力相助!”
聲音傳到軍中士卒中,他們亦是心有感觸,大聲喊道:
“將軍不畏死,我等自不懼一死!”
“什麼蜀軍?有將軍在,我等自不怕!”
“關雲長土雞瓦狗耳,何懼之有?”
...
“好!”
軍心可用,龐德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儘,臉上亦是露出壯誌躊躇的模樣。
“出征前,大王曾言:‘關雲長智勇雙全,切不可輕敵。可取則取,不可取則宜謹守。’哼!大王何重視關某也?吾料此去,當挫關某三十年之聲價。”
雲長,我龐德今時,便是要踏著你的屍體,成就吾之威名!
“進兵罾口川軍寨。”龐德當即下令行軍。
當然...
來時壯誌滿懷,但入了罾口川軍寨,聽聞樊城的消息,還是讓龐德眉頭緊皺起來了。
“樊城被圍,左將軍猶如猛虎被困,西麵軍寨被攻,樊城有孤懸之危,不行!得速速發兵,解西麵軍寨之圍!”
樊城、西麵軍寨、罾口川軍寨,三座軍寨互為掎角之勢,本來一麵被圍,另一方便可出兵救援的。
畢竟雲長的兵力不足,能夠圍住一兩處便是極限了,若想連圍三處城寨,非有十萬大軍不可!
隻可惜雲長威名赫赫,前番襄陽因為冒進慘敗,以至於三座軍寨的魏軍軍將士卒失了戰心,又怕背鍋,遂不敢出兵野戰。
但如今他龐德來了,局勢便大不一樣了!
他死都不怕,怕什麼背鍋?
“龐將軍,蜀軍精銳,雲長勇猛,我聽聞漢中王太子劉禪,如今亦在其中,不如等七軍前來,再做計較?”
等大將軍過來?
那黃花菜都涼了!
“無須爾等出兵,你們隻管守好軍寨,派幾位向導隨我軍中即可,我抬棺而來,為的便是與雲長決一死戰,死都不懼,還怕什麼?莫說是漢中王太子劉禪,便是漢中王親至,我又有何懼?看我砍下劉禪小兒首級,讓爾等知曉我龐德的厲害!”
罾口川軍寨守將聞言,心生佩服,連忙說道:“將軍勇武,那便祝將軍旗開得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