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去的都是一些小官,想要與新貴打好關係。
傍晚找官媒打聽的,都是朝中重臣。
陸清江和姚慎對此一無所知,跟著謝風雨回家,決心蹭吃蹭喝。
天可憐見的,謝大人這輩子就沒遇到這種敢拉著他喝酒的,幾杯酒下肚,又開始撒酒瘋,痛罵天子。
給陸清江和姚慎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當著彆人的麵罵皇帝,乾脆把臨國敵將王乾拉出來罵,一時間倒是氣氛融洽,頗有幾分酒肉朋友的暢快。
太上皇坐在院子裡砸核桃。
杜微瀾坐在旁邊負責吃,一顆核桃,她吃一半,陸銀子吃一半。
“那小子毀了我的竹子,要教訓。”
太上皇吹胡子瞪眼。
杜微瀾扭頭看已經喝醉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三人,聳了聳肩。
“教訓唄。”
杜微瀾起身,伸了個懶腰往外走。
“我有點事,你們自己玩。”
“那我可就喝酒了?”太上皇一下子支棱起來,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好,他的飲食被把控得很嚴格。見謝風雨幾人喝酒,早就心癢癢。
“祖父和我一起出去吧。”
杜微瀾一手拉著陸銀子的繩子,一手拉著太上皇。想喝酒?沒門!
“小蠻你去哪?”陸清江見心上人要走,連忙追出來。
“出去逛逛。”
“我也去。”
陸清江果真是酒量好,謝風雨和姚慎已經相互喊兄弟了,他前腳喊兄弟,後腳就往杜微瀾身旁湊。
“今晚南夷使者入京,去看看。順便去看望一下臨國女帝。”
杜微瀾一手鐵包銀的狗子,一手拉著太上皇衣袖,身後還跟著一個陸清江。
街上行人見了,覺得這女郎霸道,出門牽狗帶侍衛,人還挺孝順,還帶著老人家。
有人認出陸清江,心中嘀咕這女郎的來曆。能讓當朝新貴如此鞍前馬後,定然身份不俗。
個彆人認出太上皇,早已驚掉下巴,想上前行禮問安,又不敢。不上前,可心裡不安。踟躕久了,再抬頭,就見人已經走遠。
朱砂在鋪子裡盤賬,焦頭爛額,看到杜微瀾,立刻跳起來。
“小蠻!啊不,謝……”
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稱呼,含糊了兩下,便道“這是要去何處?”
“出城。”
朱砂以為杜微瀾要去找秦鈺,忙道“同去?”
於是,隊伍又壯大了。
朱砂看看陸清江,再看看那穿著樸素的老頭,還有肚子吃得圓鼓鼓,穿著紅棉襖的陸銀子,總覺得莫名其妙。這搭配,實在是有些怪異。
到了城門口,恰逢南夷使者的車隊路過,禮部和鴻臚寺的官員翹首以盼,連忙帶人去驛館安頓。
杜微瀾等人站在人群裡,陸清江冷不丁道“南夷這是慫了?”
老頭扭頭,勾著他的脖子道“後生,何出此言?”
“臨國剛戰敗不久,他們就緊趕慢趕過來,不是慫了是什麼?既然慫了,就擺正態度,這一隊人帶著武器入城,還穿著盔甲,這是要壓誰的氣焰?一條狗慫了,都知道夾著尾巴,南夷的人,真是個笑話。”
“哈哈哈,你小子說話我愛聽,可不就是個笑話。要不是當年沒錢沒糧,輪得著南夷在邊境折騰這幾十年?老子早就乾死他們了。這群人就是腳背上的蛤蟆,不咬人,淨讓人惡心。”
這老頭也不計較自己的竹子了,看陸清江比看到親兒子還親,拉著他說起早年的一些戰役。
陸清江不知道這老頭來曆,隻知道這老頭膽子大。碰瓷秦家,那是說碰瓷就碰瓷,碰瓷之後還能到處蹦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