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南梔側首抬眼時,對上了男人那道深邃如墨的視線。
程小姐和溫小姐雙臂環抱在身前,相視一笑,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她們和虞南梔,霍祁年也算是自小就認識的。
畢竟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
哪怕不熟,也不必可免的在一些場合裡遇到。
她們當年都是看著虞南梔跟個小尾巴一樣粘著霍祁年的。
所有人都以為,小尾巴這個綽號,是霍恒那家夥給虞南梔取的。
其實他們都不記得了,最先開始這麼叫虞南梔的,是那位程小姐。
小尾巴……當時她是拿來嘲諷虞南梔一天到晚隻知道跟在霍祁年身邊。
但隻有程露自己清楚,她是嫉妒,想用這種方式讓虞南梔怕被笑話,從而不敢再粘著霍祁年。
可誰知道虞南梔居然臉皮那麼厚,堂而皇之的說,“我就是霍祁年的小尾巴。”
那麼驕傲的樣子,真是一想起來就可恨。
霍祁年那種比同齡男孩成熟又有能力,長得還很帥的男孩子,哪個千金名媛沒有為他動過心。
隻不過當時有一些名媛不敢靠近他,因為他的性格實在是太冷了,跟他說話,他連個眼神都不會給,更彆說是聊天了。
那個時候,霍祁年也隻理虞南梔而已。
至於剩下的一部分,就像程露這樣的,雖然也喜歡霍祁年,但是她們也很高傲,因此對於虞南梔這樣大膽示愛的女孩子,是打從心底瞧不上的。
在程露眼裡,虞南梔也就是家世比她好一些罷了,言行舉止哪一點像是個名媛。
想到這裡,程露不禁握住了自己手中的酒杯。
因為她幾乎是目睹了虞南梔追求霍祁年的全過程,所以在她看來,霍祁年所謂的愛妻,無非是虞南梔自己營銷出來的,就像是當年那些狗仔把虞南梔和霍祁年偷拍到讓他們成了國民青梅竹馬。
裴澈是跟著霍祁年一起過來的,虞南梔剛才說的那些話,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像虞大小姐的這種使用心計拿捏男人的手段,換做是他,他一定會當場甩臉色。
不過霍祁年嘛……
他推了推眼鏡,難得安靜地沒有說話。
氣氛有些尷尬。
汪小姐倒是想把這個話題掀過去,她主動開口,“這支紅酒是法國莊園新送過來的,外麵還沒有,要是霍先生霍太太喜歡,回頭我讓人送一箱給你們。”
虞南梔朝著她微笑著頷首,明白她的意思。
不過話是她說出口的,自然就不怕被霍祁年聽見。
霍祁年對於那三年,有些避諱,但也不是完全不想了解,就像他會陪著她去芬蘭,走過她待過的地方,品嘗她喜歡的美食,認識那些他不曾見過的朋友……
霍祁年環抱在她腰間的手稍稍用了點力道,就把她帶進了懷裡。
他俯首,聲音是一貫的低啞,聽不太出是什麼情緒。
通常他這種無法讓人分辨喜怒的聲音麵對外人地時候,十有八九是慍怒了。
“是麼?你離開的那三年是打著想讓我後悔愧疚心疼的想法?”
虞南梔眉心跳了跳。
後悔?
愧疚?
心疼?
她剛剛可沒有這麼說過。
霍先生居然在這種時候向她表明心跡,還真是……無時無刻啊。
她仰起小臉,眉眼間都是笑意,也不回答。
這在程露一眾名媛的眼裡,那就是她在心虛,所以連回答都不敢。
可是霍祁年嗓音溫溫淡淡的再度開口,“你最好彆打著這種心思。”
……什麼意思?
程露看好戲的臉色一變。
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著霍祁年俯身輕啄了一下虞南梔的紅唇。
“你願意在我身上耍手段,我很開心。”
虞南梔的手抵在他的心口,微微側過臉,耳根子在發燙。
可惜……當時她真的沒有這種想法。
當時她說從此以後是陌生人,那就是陌生人。
霍祁年當然也不會信她的話,但是他的確是這麼希望的。
虞南梔不知道,但是在一旁圍觀了很久的易白是清楚的。
如果虞南梔真的打著這種心思,或許霍祁年的病情也不會那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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