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年歎息了一聲,俯首,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個吻。
“你有計劃,可以跟我說,你動嘴,我動手。可以嗎?”
虞南梔聞言,這才哼了哼,算是回應他了。
虞南梔哭了一場,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睡得並不是很安穩,夢裡全是她的爸爸媽媽,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哥哥抱起了她,一直在旁邊安慰她。
可當她抬頭看向哥哥的時候,卻發現一直在旁邊安慰自己的人居然是晏慎。
她驚得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霍祁年早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一直在她身旁喊著她的名字。
見她倏地從床上坐起,立刻把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南梔,沒事的。”
他輕輕拍著虞南梔的後背,單薄的衣服上有些濕意。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南梔,隻是夢而已。”
虞南梔靠在霍祁年的懷裡,很久都沒有回神。
“我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虞南梔下意識的問著。
她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睡前滿腦子都是哥哥被刻意整容成了一個陌生人,她的爸媽慘死在車禍裡。
但是……這種充斥著血腥和恐懼黑暗的夢,她並不是第一次做。
她還在醫院裡休養的時候,就已經做那種夢了。
隻不過她更多的是夢到林念舒。
但不管是夢到誰,她夢裡麵總是那種風格統一的噩夢。
隻是之前她沒當回事情。
因為她並不認為林念舒的死和自己有關。
她對林念舒,向來是仁至義儘的。
“還記得你做腦部手術的事情麼?晏慎在你的腦子裡裝了定位器,那個定位器,包括了一些播放語音的功能,就為了方便給你洗腦,精神控製你。”
虞南梔幾乎是倒吸了一口氣。
她說呢,她不止是感覺周圍的環境變得陌生了,就連她自己也是非常的陌生。
她經常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卻又覺得是在看另外一個人……
有的時候,她並不想和霍祁年疏遠,可是當她自己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自己已經那麼做了。
她變得不像自己了。
晏慎……
他做這麼一切,就隻是為了讓她疏離所有人,讓她的死結裡就隻有她嗎?
與那隻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她看著霍祁年,心裡冒出了愧疚。
霍祁年肯定是察覺到了自己對她的疏遠,哪怕他們解除了誤會。
虞南梔歎了口氣,靠在霍祁年的肩膀上,眼眶紅了紅的,鼻子也是酸酸的。
“霍祁年,我那麼對你,朝你發脾氣,你就不怪我嗎?”
聞言,霍祁年輕笑,“我為什麼要怪你?我喜歡你這樣對我。”
虞南梔一愣,起初她覺得霍祁年隻是在安慰她自己,可是轉念她又突然想起了易白說的。
霍祁年他有病,不光有精神分裂,還有創傷後遺症。
好像……她如果對霍祁年惡劣一點,他就會感覺很舒服。
虞南梔其實不大能理解這樣的事情。
“你為什麼會喜歡?”
虞南梔拉起他的大掌,垂著眼眸,她纖細微翹的睫毛上還沾著淚珠,濕濕地,眨眼的時候,還會覺得有點涼意。
虞南梔歎了口氣,“霍祁年,易白說你病了,而我是藥,你想我怎麼做?”
“就那樣對我,衝著我發脾氣。”
虞南梔不理解,抬頭看著她,“為什麼呢?”
他的病,好像讓他有受虐傾向了。
虞南梔以前看小說吧,就喜歡看那種男主喜歡彆虐的。
但在小說裡看看就行了,要真的在現實裡擺在她麵前,她是真的覺得對方應該要去好好治療的。
並不是調侃,是她真的這麼覺得。
虞南梔看著霍祁年,還在等著他的回答。
“你很長一段時間,把我當成空氣,那樣我才更難受,我覺得你已經放棄我了。”
放棄,比不愛了,更難受。、
不愛了,還有可以再愛的時候。
可是放棄了他,那他連努力也沒有了。
虞南梔歎了口氣,摸了摸他的臉蛋,“你是笨蛋嗎?霍祁年?”
“可是,你不衝著我發脾氣,不難受嗎?”
霍祁年輕笑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你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了?你想親近我,卻又忍不住的厭惡我。”
虞南梔撇著嘴,點了點頭。
她也很委屈。
因為她不想這樣的。
“這不怪你,南梔,是晏慎讓你這麼對我的,他以為這樣就能消磨掉我們之間的感情,可是他千算萬算,全額是偏偏沒有算到,我有病,我需要你這樣朝著我歇斯底裡地發脾氣,這樣我才能感受到你對我的愛意。”
他們剛結婚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