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鄰白逐漸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像他這樣的人,是否還有資格再次拿起畫筆,繼續追求自己熱愛的事業?
他還配畫畫嗎?
巨大的心理壓力如同沉重的大山一般壓得曲鄰白喘不過氣來,以至於每次當他試圖握住畫筆時,雙手便會不由自主地顫抖不止。
曲鄰白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再像從前那樣輕鬆自如地完成一幅畫作了。儘管內心充滿渴望,但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再描繪出滿意的作品。他曾試過把自己封閉在畫室裡,用絕食來懲罰自己,然而這一切都無濟於事。
這位昔日才華橫溢,.充滿靈性的天才畫家,如今卻陷入了無法創作的困境。
而這一切,僅僅發生在他與聞書臣相識的短短兩年間。正是聞書臣的折磨,逐漸消磨掉了曲鄰白的才華和靈感。
直到這時,聞書臣才意識到曲鄰白的異常,並開始日夜陪伴在他身旁,曾經的冷酷折磨似乎已成為遙遠的過去。
在心理醫生的建議下,聞書臣嘗試改變自己的強勢霸道,開始變得溫柔體貼起來,每天會花大把的時間陪伴在曲鄰白身邊,親手握住曲鄰白的手,引導他拿起畫筆,一步一步地重新撿拾起破碎的夢想。
然而,對於曲鄰白來說,聞書臣的關心和照顧反而讓他感到無比痛苦。
他寧願獨自一個人待著,最好永遠都看不到聞書臣。
先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這種手段他又不是第一次領教了,聞書臣骨子裡的**蠻橫是改不了的,再怎麼裝,也裝不了一輩子。
在認識的第三年,在曲鄰白漸漸地枯萎下去後,聞書臣終於後知後覺地醒悟了,他看清了自己的心,嘗試著用正常的方式去愛護曲鄰白。
當曲鄰白終於能再次完整地畫出一幅畫時,聞書臣是高興的,欣喜的,比曲鄰白本人還要激動,抱著曲鄰白發傻似的轉圈,然後轉完圈後,聞書臣才發現自己似乎犯了傻。
末了曲鄰白隻聽到聞書臣的歎氣般的自言自語,“我們以後好好的,我再也不那樣對你了,我會對你好的,很好很好,阿白,你能不能也對我好一點,就一點點,可以嗎?”
“我喜歡你,阿白,喜歡到快要發瘋了,你也喜歡喜歡我好嗎?”
曲鄰白都要被氣笑了。
嗬。
喜歡?
多麼廉價,多麼讓人惡心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