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扶起李寒衣,聽著她陳述在北離戰場和南瘴穀的失利。
“是我害了將士們白白犧牲,李寒衣願受軍令狀!”
但還沒來得及說出苗寨的噩耗,便被雷無桀打斷。
“不,都是我的錯!”
隻見他握緊了拳頭,猛然抬頭,直勾勾地看著青龍!
他的吼聲引來百姓駐足圍觀,陳芝豹和無心也緩緩走了過來。
青龍眉頭一皺:“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
“那還要我怎樣,我也隻是想幫助大家,隻是想救他們……”
雷無桀強撐著不眨眼,任憑淚水流淌下來。
他從始至終都想不明白,他到底錯在了哪裡。
為什麼所有人都在指責他。
為什麼就連親姐姐都不站在自己這邊。
“你可曾聽過,魏晉北離周伯仁的故事?”青龍沒有直接吼罵他,反而淡淡地問道。
雷無桀突然瞪大了眼睛,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你不殺我?”
青龍踱步,麵向百姓開口道:“欲速不達無心之失,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
三國聖戰,司馬謀天,魏晉分南北,南魏換離陽,北晉成北離。
北晉中宗朝中重臣王敦起兵作亂,其兄王導及家族受牽連,在宮外候罪。
周伯仁進宮,王導請其說情,周伯仁表麵不加理睬,但積極向皇帝進言為王導開罪,並上書為王導請命,王導不知,所以懷恨在心後來王敦握有大權,詢問王導要不要殺掉周伯仁,王導一言不發,最後導致了周伯仁的被殺。
後來王導從文庫中找到了周伯仁以前的奏折,才恍然大悟,痛哭流涕“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幽冥之中,負此良友!”
所以,你可知你錯哪兒了嗎?”
雷無桀愣愣地看著循循善誘的青龍:“我想救人,但是用錯了方法卻不自知,他們因我而死……”
“雷無桀,你有一顆九竅玲瓏心,也有一腔丹心熱血,原以為你已經開智,便讓徐驍培養你,是我錯了。”青龍看向武帝城,言語間流露出一絲傷感。
雷無桀的父親雷夢殺,是青龍的戰友,也是徐驍的戰友。
青龍和徐驍都想培養他,但是……
“不可能!”雷無桀回過神來,失魂落魄地後退幾步:“我能在離陽立足,是憑借我自己的能力,怎麼可能是你的安排!”
青龍搖了搖頭:“你知道嗎,要不然你的父親叫雷夢殺,你如今的墳頭草已經漫山遍野了。”
“你胡說,關我父親什麼事!”雷無桀不可置信:“你彆想把我的道路都安在你自己的身上,殺人魔,你配嗎!”
啪!
李寒衣猛然一巴掌抽了過去!
“雷無桀!”
“你又打我!”
雷無桀徹底崩潰了:“從小到大,我沒有感受到父親的關愛,也沒有感受過姐姐的關愛,我一個人,去闖去拚,從沒有抱怨過任何人!你們所有人都不聲不響,我靠自己去尋找真相,為什麼!你們憑什麼現在來管我!”
他狠狠地甩開李寒衣的手:“所有人都因我而死,好啊,那就殺了我,殺了我就是,說這麼多沒用的話作甚!”
鏘!
李寒衣攔在青龍身前,猛地抽出鐵馬冰河!
“冥頑不靈!我現在就殺了你!”
鐵馬冰河燃起了祝融神火,割破了鮮衣。
青龍突然抓住李寒衣的手:“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靠你自己,收複雪月城,做得到,活,做不到……”
“好!”
雷無桀狠狠地打斷青龍的話:“不用你說,做不到,我雷無桀當場自刎!”
李寒衣心中一顫,卻看見青龍微不可察地對她搖搖頭。
雷無桀並不壞,也不是十惡不赦的人。
青龍給他一個機會,就是要他在亂世中搏出一個聲,打出自己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