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的話是“秋池,跟我出去走走。”
張秋池高高提起的心暫時落回原位。
不然張秋池都準備好一會兒到房間內,情況一旦不對,就開始“作天作地”。
麵對女性時要有必要的禮節與涵養,儘量紳士。
這是些不成文但是又有跡可循的規矩,唐少雨曾教過他。
所以即便有能力在身,不到迫不得已,他也不會動用暴力。
而且唐少雨也告誡過他,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他的特殊之處。
縱使能使用附魔能力的人並非稀少到無跡可尋,也不可招搖。
沒有足夠牢靠依仗的優秀天賦,會帶來幸運還是厄運,誰都無法預料。
張秋池點頭含混發出個音節來應了,跟著起身。
他按照方才短暫所見,回憶了下房內布局和陳設擺件,心中盤算,“失手”撞翻又不會破壞掉的有什麼。
百裡姝寧的東西他賠不起,而且這可能會給唐少雨帶來麻煩也說不定。
張秋池就這麼半是走神,半是關注百裡姝寧情態的,跟著她來到了庭院之中。
夜幕給城堡庭院披上了一層神秘麵紗,卻又被燭火之光驅散不少朦朧,造就一番與白天完全不同的景象。
庭院中央的噴泉在月光下閃耀著微光,水池的水麵反射出寧靜的月光,交相輝映。
池水如同一個帶著水波紋的鏡麵,將夜空中的星辰一同映入其中。
星與月彙聚一處,加上火光躍動,動靜之中幀幀可作畫。
百裡姝寧微微俯身,隨手攪碎了池子裡頭的一汪本就不完整的明亮。
城堡的塔樓在夜色中更加莊嚴,旁邊的建築的古老石牆在月光燭火輝映下的黑暗中潛藏,顯得更加滄桑,相較主屋,無人居住的冷清帶來了一股悲涼氣息。
庭院四周的植被在夜晚顯得十分茂盛,它們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音,如同庭院中的守護者,守望著這個四下寂靜的夜晚。
張秋池回首望去,庭院最深處的了望塔上,好像一束微弱的燈光照亮了塔頂的周圍,如同一盞指引旅人的明燈。
這是剛才在室內向外望去時,見不到的部分。
原來除了主屋,還有地方在用著。
張秋池目光轉動,才知曉府中仆人居所。
原來是主屋側麵有些連通的平房,平日裡於正麵因著遮擋視線的緣故,無法觀瞧。
方才在室內向外看,這裡既屬於死角,又屬於主屋的一部分,自然也無意中被忽略。
百裡姝寧重新行動起來,她隨意甩甩沾濕的手指,鞋跟敲破了一片靜謐。
夜色中的小鳥開始進入夢鄉,但有些許晚眠調皮鳥兒的鳴叫聲從樹林中傳來,和鞋跟發出的“噠噠”響聲應和成一首婉轉的搖籃曲。
百裡姝寧走到這條環繞主屋的大路拐彎處,突然駐足,望向身邊的張秋池,問道“喜歡這裡嗎?”
張秋池點了點頭,拋開所處的情境不談,他確實很喜歡這個地方。
清淨,雅致,似乎與世隔絕。
這樣的夜景仿佛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魔力,吸引著人們安然沉浸其中,不願離去。
他的夢想,就是能這樣和唐少雨一起生活。
也不必如此奢華誇張,隻需遮風擋雨,三餐四季,常伴君側。
但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再次有些感傷。
他已經確實來到了這樣一個類似的地方,但身邊卻不是唐少雨。
他甚至還做了名義上是百裡姝寧的弟弟,實際上這城堡裡的仆人應該都知道,他隻是主人的男寵的存在。
百裡姝寧似乎是倦了,帶著他又默不作聲的折返回去。
一路無話,果真和他猜測的一樣,百裡姝寧帶他來到了換衣那間臥室。
小薇和小芳看樣子是早有知悉,洗漱用具皆奉至室內候著,甚至還有他的份。
張秋池都已經瞄好了床側麵不遠處地毯上的小幾,琢磨著一會兒就打翻這桌子,再鬨上一通,好順理成章的“滾出去”。
結果百裡姝寧隻是跟他隔著快有海溝裂縫那麼遠的距離躺著睡覺。
全程有條不紊,像是自顧自的進行原本就有他在這裡,且像是進行慣了的日常活動,連半句話都沒冒出來。
甚至她躺下去沒分鐘,就呼吸均勻的沉沉睡去。
張秋池愕然。
他掃了一眼他們中間到底隔了有多遠。
這張床四四方方,恨不得比來之前住的旅店房間還要大。
雖然看起來距離很安全,但是——百裡姝寧就不怕自己不甘願被囚足於此之下,殺人放火?
是該說她洞察人心的能力極強嗎?
畢竟據他自己所總結,他們不過見了三麵,她就做到把他脾氣摸了個透?
還是該說她心太大了?
可她種種作為,根本不像腦袋空空的角色。
張秋池滿腹心事,實在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心大到能自己睡得下去。
他看著已經被拉好的帳子的帳子頂,想了許久有關唐少雨的一切……
還有,父母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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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一如既往的大晴天,溪水潺潺,花香鳥語,山下的村鎮一派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