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現下的身份不過一介落魄子爵,要身份也是唐少雨擅自給他套上的“靈澤”更高貴些。
要權勢,他更是半點不沾邊。
連談利用,他都不懂自己對唐少雨來說,到底有什麼價值。
若是談和公爵的合作,有沒有自己,也沒什麼區彆。
反正隻要利益足夠,縱使是天大的仇家,他們這些在權力漩渦中打滾的人,都能笑著握手言和,暫時收起手裡的刀劍言笑晏晏。
張秋池不知道是該相信唐少雨已經瘋了,還是該懷疑其他人瘋了或者是誰的認知方向出了問題。
總之,至少到目前為止,他肯定自己還沒有瘋……
唐少雨光是這樣瞧著張秋池的臉,就覺得那些饑餓感如同被迅速收割乾淨麥穗的稻田似的,一掃而空。
他見張秋池看似是已用完飯食,默然發呆,做不經意隨口狀問了句“吃飽了嗎?”
張秋池正沉浸式做冥想狀發著呆,聽見唐少雨的聲音像是隔著很遠飄來,有些縹緲之感,如夢初醒般心驚了一下。
看來他走神有些嚴重了……
心跳很快恢複正常,張秋池麵上沒什麼表示,坦然淡定道“是,陛下。”
唐少雨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張秋池的身邊,自然地牽起他的手。
張秋池沒故作矯情,任由唐少雨引領著,行至樓下的園中被安排坐下。
有女仆恭敬地奉上香茶,張秋池心不在焉,點頭以示謝意接下後,隻淺淺飲了幾口,便將茶盞放在一旁小桌上。
唐少雨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與張秋池並肩坐在秋千椅上,狀似親近,同望著月亮初升,夜色如水。
月色如銀,悄悄灑在他們身上,給這個靜謐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浪漫色彩。
張秋池當然不會沒話找話,他更願意享受這份寧靜,如拋卻煩憂,沉醉在一首古老的綿長詩篇中。
夜幕終徹底降臨,星子在濃墨夜色中愈發燦爛,如沙灘上的星點貝殼,灑落在無邊浩瀚,熠熠生輝。
它們的光輝,柔和而明亮,同澗間清泉濺起迸射,綻放在陽光下般晶瑩剔透。
如此久違的安靜同處,純情戀人般,又顯得非常親密的距離之下,如此和諧。
就好像他們之間,從來沒變成過現如今這種糟糕的樣子。
月亮與星星的交相輝映,似靜又動,流淌出一種引人入勝的美感,令對此景所見之人心曠神怡。
然,這種舒緩閒適的氛圍,並未持續過久。
唐少雨撫摸著張秋池的手掌,細心地探索著他的掌紋,仿佛在研讀他的生命紋路。
每一次輕柔觸碰,都像是微風拂過湖麵,激起絲絲漣漪。
張秋池聽到唐少雨像是在交代,亦或是討好地說“我把公爵的女兒送回去了。”
不知何時開始,麵對現下作為靈澤的張秋池,唐少雨不再自稱“朕”了。
總歸,張秋池自己記不清了。
很可笑。
從前與唐少雨的點滴,他記得極為清晰。
就算摳挖掉一塊腦袋,他大概也無法完全剔除。
他這個人的一部分,就是唐少雨造就的。
他想,卻逃不掉,甩不開,忘不卻。
張秋池知道趙輕語的事兒,未來王後候選人,架勢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