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池啞然失笑“他並未挑明,我也覺得還遠遠未到那地步。”
“你是怎麼瞧著我認為他可以了?”
“小巴,我現在明麵上不是張秋池,是奉尋夏。”
“所以至少在擺脫這個身份之前,我不會——”
張秋池說到這兒,猛地想到小巴大概是怎麼一回事了。
小巴現在老實著,他便鬆開手,一手擱在身後撐著床墊,一手去扶額頭“我知道了。”
“抱歉,但那不是那種意思。”
“我難免對少清生了好感,經你提醒才發現確實,心動幾許。”
小巴咬了下唇,嚴肅又堅定的說“我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的。”
“張秋池,花花綠綠的茶水有酸有苦,有澀有甜,我這輩子到現在也是這樣。”
“可是,能讓我知曉它們滋味的人,除了母親,就隻剩你了。”
“我隻在乎你,想跟你看日月交替,潮汐漲落。”
“我找了你好久……”小巴眼中冒出了些潮濕來,似乎是在回憶找尋張秋池這幾年,語氣中塞滿了落寞,說著說著,竟還哽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故意不要我,隻是沒辦法帶、帶我一起。”
“他在你身邊,我又不能強留下,叫彆人看見我能變成人。”
“那些自以為是,讓我失去你足足六年!”
小巴越說越委屈,眼眶中蓄滿了淚,大抵隻需要眨下眼睛,它們便能滾滾而落。
“那是母親叮囑過我的……”
“我當時隻顧著這個,弄丟了主人一次。”
“所以這次說什麼,主人都是我的!”
張秋池還是頭一遭聽小巴說話間不僅僅是真情流露。
裡頭還帶了些不明顯的情話。
但到底這事情是他做得不對,於理有虧。
張秋池將小巴放在大腿上的手拉過來,緩緩按捏著他的指節,視線放到了他臉上。
張秋池專注的看著他,說“小巴,以前的事情,厚著臉皮說的話,我們都有錯漏之處。”
“但就目前而言,在你麵前,我一直以家人的身份自居。”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不管內因外由,說到底,是我還沒有準備好去麵對這些變化。”
“此前那些事情這些日子零零散散下來,我都與你說過。”
“大抵是我骨子裡頭還存著那些怯懦,安於現狀,不想再出現旁的變數了。”
說到此間,他頗有些自嘲意味的笑笑“我還真是,不知不覺中貪戀過多,若不是你今日突然點醒,恐怕真就忘了分寸。”
“他對你好,我看得出,多一個人對主人好倒是沒什麼。”小巴扁嘴道,“但是主人是我的,不想主人看著他的時候就把我忘了……”
“啊?”
張秋池好一頓消化,才把他這話琢磨明白。
但小巴已經開始解釋了“雖然我討厭彆人跟主人親近,但是主人不討厭他——”
張秋池忙直起上身,撲過去捂他的嘴巴“彆說了!”
“要是這麼下去,那豈不成了腳踏兩條船!”
……
好不容易消停下來,但張秋池已經沒了午睡的心思。
他帶著小巴將濕了半截褲腿的褲子換掉,小巴甚至還利落的將床單也換了。
他們下樓,重新回到了畫架前頭。
小巴將心思吐露乾淨,倒也老實起來。
隻不過這次他也拉了把椅子,坐在張秋池身邊。
更近了。
張秋池重新整理了思緒後,隻覺得說複雜,其實也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