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瀾也不抱怨,應了聲“好”後,並未動彈,而是乖覺闔眸小憩。
張秋池被他揪出書中世界,暫時分神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將書隨手放在身邊,一邊解衣服扣子,一邊對還睜著眼睛發呆的禦宸道:“禦宸,我下去一趟。”
“好。”
命瀾並未睡著,登時睜開眼睛,“哥哥要去哪兒?”
“去開璘那兒。”
命瀾才熱絡起來的神色瞬間冷卻,卻仍是好好應下。
張秋池不想在事成之前隨便誇口,便隻是走到二人中間,彎腰各自摸了摸他們發頂。
“很快回來。”
這種時刻他們眼睛總會立刻亮起。
果不其然,張秋池見二人滿血複活模樣,啞然失笑。
他覺得,自己現在真的像個帶著兩個不懂事弟弟的辛苦哥哥了般。
好似有些辛苦,卻甜蜜。
張秋池鑽入水中,隨著遊動,將尾巴解放出來。
他閉上眼睛,循著感覺破開水流,向目標地遊去。
雖然掌握了遊弋關竅,但張秋池並不急於抵達,在海水愈發深邃的幽藍中,掠過還未累積出形狀的珊瑚礁。
色彩斑斕的不成熟珊瑚礁,是歲月賦予衰亡者以新生命的證據,靜靜訴說著過客與以往。
光影在其間穿梭,斑駁陸離地映出張秋池麟甲的珠澤。
身著斑斕華服的小型魚群,輕盈扭動,搖曳生姿間與張秋池擦肩而過。
張秋池終於睜開眼。
開璘像是把這片綠藻地當成家了似的,日也在,夜也在,眷眷不舍。
他遊到近前,還未用喚,開璘便睜開眼睛瞧他。
此處瀕臨儘頭,屬此片區域中最深所在,若不是百日日盛,恐都不見星點光芒願遠道而來,照明視野。
托了開璘的“福”,現在黑夜對於張秋池來說,雖不及白晝那般一覽無餘,卻也是如魚得水,差距可量。
跟開璘交際幾番,張秋池覺得算大概找到了同他相處的竅門。
“為什麼不讓彆人下來?”
開璘目光渙散,並不認真,卻也好好搭上張秋池的直白腦回路:“不配。”
張秋池大概想到了。
也知道他會這麼直白。
“我有特權?”
開璘思索下,才說道:“你本來就是我的東西,讓你來閒逛需要‘特權’這種理由嗎?”
“……”
張秋池坐到他一旁,偏頭看著他理所當然,甚至對自己想法頗為不解的表情,無語凝噎。
“那我能帶上命瀾和禦宸嗎?”
“不來裡麵,隻在外頭淺處。”張秋池解釋道,“陪我看書太過無趣,他們又整日裡無事。”
“隨你。”
開璘答應的爽快,張秋池暢快不少。
其實若開璘沒有這麼孤傲,不像定時炸彈似的隨時會粉碎所有人,再或者能好好溝通……
思及此,張秋池不禁暗嘲自己多愁善感。
“開璘,你有想做的事情嗎?”
開璘這幾天就像歸隱居士,閒雲野鶴,不問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