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朱壽早已離去。
“若不是情非得已,我哪裡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李秀寧心中一陣苦笑。她當然知道這裡麵的問題,但是他沒有任何辦法改變。隻能是被動的應付。
黑夜之中,牧場一片寂靜,偶爾傳來戰馬的嘶鳴聲,一道青色的身影出沒在庭院之中,很快就找了一處小木屋,木屋坐落在小溪邊上,形成了一個小院落,看上去十分精巧。
小橋、流水、人家,在月夜之下,顯得格外的有意境,讓人驚訝的是,眼前的小院和周圍的環境融合在一起,混元一體,宛若道家的天人合一。
“好所在。”朱壽忍不住拍手說道。
小院正門上寫著“安樂窩”的字樣,門口處的兩道梁柱掛有一副對聯,對聯為”朝宜調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
字體飄逸出塵,蒼勁有力。看的朱壽連連點頭,他在朝堂之上,看見了不少的人的字跡,但能比得上眼前的對聯的卻很少。大概也就是王陽明、李東陽等人的字跡能與之相媲美。
“小友深夜來訪,請入內!”
聲音蒼老而清和,聽上去很舒服。也能看的出來,房屋的主人必定是一位高雅之士。讓人心生好感。但朱壽仍然從其聲音之中聽出了一絲虛弱和無力,想來是因為受傷的緣故。
朱壽也不客氣,推開院門就走了進去,
小樓構造十分精巧,和其他小樓的設計並不相同,一樓采取的是四麵廳的建築形式,四麵雕花木窗,中間擺放著桌椅,看上去儘是紅木打造。陽光照耀下,不僅僅顯出了家具的渾厚無華,閒適自然。在屋角處有道楠木造的梯階,通往上層。
到底是設計出楊公寶藏的人物,將自己的安樂窩打造成如此模樣。
“前輩居所,清新典雅,晚輩冒昧前來,打擾之處,還請前輩恕罪。”朱壽朗聲說道。
在這個時代,才能卓越之人不計其數,但像魯妙子這樣,武功、醫學、園林、建築、兵法、易容、天文、曆算、機關等等樣樣精通的奇才,可是很少見的。
“小友,請上來說話。”溫和的聲音再次傳來。
朱壽也不在意,笑嗬嗬的走上了樓梯,隻見上層以屏風分作前後兩間,一方擺了圓桌方椅,另一方該是主人寢臥之所。
這時正有一人站在窗前,麵向窗外,隻見他滿頭銀發,峨冠博帶,因為背對朱壽,看不清楚對方的真麵目,。但聲音很溫和。
“這是老夫釀的六果液,采用的是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蘿六種鮮果釀製而成,經過選果、水洗、水漂、破碎、棄核、浸漬、提汁、發酵、調較、過濾、醇化的工序,再裝入木桶埋地陳釀三年始成。”魯妙子聲音之中略顯得意。
朱壽看著幾案上的白玉酒杯,裡麵盛放著紅色的液體,一股酒香之氣撲麵而來。朱壽也不客氣,毫不猶豫的就將美酒一飲而儘。
“好酒,好酒,唇齒留香,晚輩從來沒有喝過如此美酒,魯前輩好手段。”朱壽感覺到一股熱氣從丹田而生,瞬間傳遍了整個經脈,連聲稱讚。
在大明也有美酒,但絕對不能和眼前的美酒相比,也不知道魯妙子這個人物是怎麼學的,怎麼會如此博學,簡直是讓人難以想象。
“小友認識我?”魯妙子聽了神情一愣,回過頭來望著朱壽。
他在飛馬牧場隱居二十年,除掉商氏母女,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沒想到被朱壽說的出來。顯然朱壽來找自己,恐怕也是有目的性的。雙目之中,頓時生出一絲警惕來,目光深處,還有一絲殺機。
朱壽這個時候才看清楚對方的模樣,麵容清瘦,相貌樸拙古奇。濃黑的長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兩鬢,另一端卻在耳梁上連在一起,與他深鬱的鷹目形成鮮明的對比。額頭上的皺紋很深,鼻梁高挺。雙目中隱隱有一絲疲憊,好像是看過世間繁華之後,剩下來的枯寂一樣。
“大明朱厚照見過魯妙子前輩。”朱壽朝對方拱手說道。
他麵色謙和,絲毫沒有受到魯妙子的影響。似乎麵前站著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老人而已,並不是傳說中的魯妙子。
“原來是明王殿下。”魯妙子聽了之後,雙眼一亮,點點頭,徑自坐在朱壽麵前。輕笑道:“明王來找我,恐怕是有要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