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世間某個隱秘的角落,日月無法照臨之地,眾生不可知之處,一縷魔火,散發出極其詭異的氣息,幽幽燃起。
“是誰走漏風聲,令本座的名號,再度浮現世間?”
無數顆人頭骨,壘起一座高大的祭壇,矗立在幽暗之中,散發著濃鬱的血腥與死亡的味道。
當桀驁且陰鷙的聲音,從祭壇中響起時,那些早已血肉銷儘的人頭骨中,竟又有鮮血汨汨滲出,透著說不清的邪異與恐怖。
白骨祭壇之下,則有眾多身影跪伏在地上,朝著白骨祭壇不斷叩拜,麵色虔誠且充滿敬畏。
幽暗之中,看不清他們到底有多少。
這些身影,正是世人口中,真陽魔教的餘孽,也是真陽魔教最忠誠的信徒。
一直以來,真陽魔教從未被徹底毀滅,這是因為,真陽魔教的主人,星冠老魔,從未徹底死去。
這些教徒也隻是隱藏起來,並且一直延續,在暗中想方設法,接引他們的教主歸來。
於是,三萬多年以後,星冠老魔的聲音,再度這白骨祭壇之中響起。
隻是此刻,他的聲音之中,赫然帶著一種無邊的慍怒。
染紅整座人頭骨祭壇的,也不是鮮血,而是他的殺意。
在深空之中漂泊三萬多年,雖然不曾徹底毀滅,卻讓星冠老魔那顆原本極其邪惡的內心,變得愈發扭曲。
這也導致,他對世上的一切生靈,包括整個世間,都充滿無儘的憎恨與厭惡,恨不得將這一切,全都毀滅殆儘。
隻不過,當年那一劍,實在太過於恐怖。
即便他倚仗災星之力,逃脫一縷元神,僥幸地存活下來,卻也仿佛遭到詛咒一般。
元神的傷,始終無法恢複,更無法擁有肉身,三萬多年以來,宛如孤魂野鬼,在虛空之中遊蕩,苟延殘喘。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那樣的一劍,根本不屬於人間。
這導致,星冠老魔分明曾有無數次機會,卻根本拿不敢重回人間。
因為他始終無法確定,當初斬出那一劍的人,是否還存在世間。
對那一劍的主人,他心懷著一種無與倫比的忌憚。
當年,他甚至連那人的容貌都沒有看清楚。
那一道劍光,仿佛貫穿了整座天下,隔著極遠的距離,將他一劍抹殺了。
但這一次不一樣了。
他之所以敢回到世間,召集教眾,暗中興風作浪,是因為,他有所倚仗。
這倚仗,顯然早已不是那一顆災星了。
那災星雖有滅世之力,卻隻能保住他的一縷元神,不被抹殺。
想要倚仗災星之力來對付那一劍的主人,簡直是癡心妄想。
這一點,星冠老魔很清楚。
所以,他才會憤怒,他的憤怒源於畏懼。
他生怕那一劍的主人,會因此再度找上門來,將他斬草除根。
在他看來,是這些愚蠢的教徒,幾乎將他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不過,風險往往代表著回報。
也正是借助這些信徒的手,他才得完成一件事,或者說,一個準備。
此刻,白骨祭壇之上,赫然擺放許多顆黑色的珠子,有千百萬之多。
每顆珠子之中,都封存著大量的元神之力。
所有被人魔吞噬的元神,全都彙聚於此。
收集如此海量的元神的目的,並不是星冠老魔想恢複自己的元神。
他很清楚,自己的元神,不是被人間的力量斬傷,憑借人間的力量,也根本無法恢複。
他是要用這海量的元神,來完成一個儀式,一個祭祀的儀式,以此來嘗試喚醒冥冥之中,那個古老且偉大的神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