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糕點皆是由他特意交待製作,即便身處險惡的修煉之地,每日亦必詢問其製作進度。
欣慰的是,魏十八依然願意品嘗這些糕點,陳平心中不禁柔軟幾分,緩緩走到她身邊坐下,並將自己的手掌覆蓋在她白皙如玉的手背上。
魏十八嘗試抽出手,卻未能掙脫陳平緊緊握住的力量,他低頭含住了她另一隻手中的糕點殘餘部分,細細咀嚼品味。這糕點經過無數次改良,口感綿軟,味道清淡,完全是按照他的要求定製。
魏十八將盤子擱置桌上,放棄了掙脫,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輕輕地偏過頭,問到“夫君前來,可是為了告知貶妾之事?”
聲音雖輕,卻讓陳平瞬間呼吸停滯,目光也隨之變得淩厲“是誰膽敢在你麵前散播謠言?”
貶妻為妾,在修行界乃為人所不齒之舉,會引來天下修士的蔑視。然而回顧過往歲月,如此行徑者並不鮮見。
現今的聯姻皆牽涉兩大修煉世家的利益糾葛,一旦其中一族遭遇變故,便會以貶妻為妾作為保全自身的手段。更有甚者,直接讓人消失無蹤。魏十八自幼生活在宮中修煉環境中,對此類憂慮自然難以避免。
陳平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她另一隻纖細的小手也納入掌心,堅定地道“本座曾言,無論王府中有多少女子修煉,鎮北王妃的位置始終僅屬於你魏十八一人,無論世間發生何種變故!”
袒露心跡之後,陳平在私下與魏十八相處時,都會像凡間夫婦般親密稱呼。而今突然聽到這般疏離的話語,魏十八的心頭不禁一陣顫抖,眼中也隨之泛起了淚光。
她懂得陳平話語背後的含義——楚靈兒雖然覬覦王妃之位,但她的地位無人能撼動。
魏十八深吸數口氣,抬首凝重地說“夫君勿憂,還是迎娶月靈公主為妾吧。”
唯恐自己會改變心意,魏十八未待陳平開口,連忙又補充道“夫君曾經告訴我心中有我。那麼無論何時,我都是唯一的正妻,王府後院的其他女子也各有與夫君的情誼所在。”
她瞥了陳平一眼,繼續道“既然我能夠容納她們,那麼楚靈兒一人又有何足掛齒?區區一個身份罷了,讓她得了又能如何?鎮北王府難道還會缺一座修煉庭院不成!”
此刻,魏十八正在做出退讓的姿態……
陳平心中不明此念是否源於自身,抑或是王太妃之意,又或是白玉京的籌謀算計。他並無詢問之意,依舊毅然回拒“此情此舉,萬難接受!”
他以指尖隔住魏十八欲言的唇瓣,陳平冷然言道“本座所需之物,皆自行取之,何須依賴區區楚國武力。若有鎮北軍與陳家軍的存在,又有何用處?”
魏十八腦海中轟鳴作響,她自幼生於深宮之中,耳聞過諸多無奈之事——天下興亡、家族榮辱,卻無人提及個人之願。陳平麵前明明有條坦途,他竟願為此而拒絕?
眼眸朦朧,魏十八微微闔目,強忍淚水不至滑落。良久之後,陳平續言“我也不對你隱瞞,楚國當前確有困境。我願予楚靈兒平妻之位,但她若不願,此事便無需再議。”
陳平抬起手輕輕覆在魏十八的眼上,柔聲道“若對我有所疑慮,今後不必再提。”
魏十八忙抓住陳平的手腕,委屈地辯駁“我並非不信王爺,隻是憂慮自己配不上王爺您!”
陳平俯首凝視魏十八,直至其臉頰羞紅,方微笑道“無妨,本座,修為已至盲眼之境!”
“你!”魏十八怒嗔舉拳相向,卻又追趕不及,陳平則繞著書案嬉戲般躲閃。
過了片刻,陳平才止住身形,
陳平握住魏十八纖細的腰肢,貼近她的耳邊低聲細語“不可讓母後生出誤會,因此……”
兩名侍立的大宮女早已緊張地互相對視多次,整個王府因一則消息而人心惶惶。當聽說鎮北王帶回了楚國公主,眾人更是憂心忡忡,唯恐他會就此向王妃攤牌。
此刻聽見屋內的動靜,大家懸著的心總算放下,隨後又滿臉通紅地向外退了幾步。
待陳平與魏十八整裝完畢,走進王太妃的庭院時,已然過去了兩個時辰。
楚靈兒正倚偎在王太妃身旁,腕間佩戴一隻略顯老舊但成色極佳的玉鐲,陳平一眼認出那是王太妃常戴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