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索取聖旨,以他的身份不配,他需要的是劉忠一行人的身份證明。
禦林軍將軍心頭一緊,之前的不安預感更為強烈。他們身穿何物?
還需證明嗎?就算如今禦北城處境特殊,畢竟剛與秦國交戰,加強戒備也屬正常。
一路上,他們聽過不少傳言,當時秦楚聯軍合圍,大軍卻如神兵天降。
後來證實,皆是從小城等地而來,否則陳平也不會震怒出兵。
禦林軍將軍能夠理解,甚至為對方設想了許多借口,但仍然難以自圓其說。
他們並未直奔禦北城,幾乎繞遍了整個北方,恐怕鎮北大王早已知曉消息。
禦林軍日複一日謹慎警戒,總覺得有鎮北大軍的影子跟隨,實則他們多慮了。
北方皆在探子的監視之下,每日的情報都會準時送達,否則陳平連瞥他們一眼都不會。
既然來了,這群無用之輩又能如何?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要求通行憑據是守城小兵的職責,按律行事,理所應當。就算鎮北大王在此地,
隻要有人提出,他也應配合。但這僅是理論,禦林軍將軍深吸一口氣。
儘力保持平靜的語氣道:“此舉恐不恰當,我等身負聖旨,若是……”
話音未落,不遠處巡邏的鎮北大軍士兵已疾奔而來,同時抽出佩劍,刷刷作響。
高聲喝令:“止步,拒絕身份核查者,視為間諜處置,此乃鎮北大王親自下令……”
"諸位初次降臨異世,不懂規則,故贈予汝等一次機會,十息之後若依舊頑抗,神罰必至!"
話語如天籟般清晰,其含義卻直白而冷酷,言下之意是鑒於你們無知,方才的抗拒已被寬恕。
然而此刻起,眾人僅存兩個選項,要麼立即遵從,要麼便是自視為敵。哪怕試圖敷衍,亦會被視為拒命。聽聞此言,禦林軍將領心中一陣苦澀。
這是何種抉擇,若非忌憚那鋒利的劍刃,他早已怒不可遏。隻見北境衛軍現身之後,局勢逆轉,不再是他們能否進入,而是北境王是否會親自迎接聖旨的問題。
如今他們已無法擅自離去,必須接受身份驗證,禦林軍眾人暗暗咬牙切齒。無人敢輕易動手,於是將憤怒的目光投向劉忠,無端端擺出這般架勢,難道未見先前傳旨者的下場?
北境王雖為臣子,那僅是相對於魏無央而言,在他們麵前,仍是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峰。隨意找借口殺人並非難事,他們早聽過北境王曾斬殺無數地方官吏。
像他們這樣的低位者,根本不值得北境王正眼相待,不過是傳達一道旨意罷了。快些進去宣讀,誰不想享受榮華富貴?前提是要能活下來。
實在不行,回去時步伐放緩些,路上多頌揚帝王一番,亦非不可。如今局麵如此僵持,實在被動。
他們還能怎麼做?顯然無法逃脫,刀劍林立,不可能真動乾戈。誠然,他們人多勢眾,可對麵是北境軍,那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的鐵血之師。
人有威名,樹有影子。整個大魏國,無人不懼北境軍,這並非意味著他們肆意妄為。恰恰相反,北境軍始終矗立在禦北城的外圍,不至最後一人倒下,最後一滴血流儘,決不放敵人踏入北方領土。
這不是空洞的誓言,但他們心中有鬼,明白朝廷與北境王之戰終將到來。而眼下看似人數占優,一旦交戰,這裡是禦北城,隻要風吹草動,
北境軍與陳家軍的精銳,即使不全部出戰,隻派出休整的士兵,便足以將他們碾成塵土。北境王又會如何應對?
禦林軍的士兵們顫抖不已,他們清楚之前的使者們遭遇,雖保住性命,卻一路提心吊膽,還要防備帝王的雷霆之怒,每個人都隻剩下苟延殘喘的氣力。
有人靈機一動,不如接受檢查,但這念頭剛起,腦海中便浮現帝王震怒的景象。太艱難了,都是劉忠惹的禍,若是由那位熟悉北境王規矩的前任小宦官前來。
此刻他們應已安然在京都,安逸地宅在家裡,此刻他們都在怨恨......
竟忘記了借助劉忠攀附至高無上的龍皇的打算,也不會深思,許多人可是費儘金銀,甜言蜜語才換取這一刻的機緣。
十個呼吸的時間,其實轉瞬即逝,劉忠的眼珠幾乎要瞪出眼眶。
他立刻怒喝:“爾等竟不知天高地厚,喚北境領主現身,吾等乃是……”
話音未落,北境守衛的刀劍已近在咫尺,禁林衛隊將軍出手疾如閃電,但也隻能將人拉至身後。
他不及掩口,一隻手還懸空舉著,懊惱地歎了口氣,內心對劉忠充滿了怨念。
不是擅長察言觀色嗎?竟能在魏無央手下生存這麼久,看不透當前的局勢嗎?
真以為惹怒了北境領主,僅憑他們這群禁林衛隊就能保護得住人?
禁林衛隊將軍幾乎肝腸寸斷,原本他已有計策,即使不核實身份,也有其他手段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