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徐三跟前,
看著徐三那枯黃的臉,
然後叫了一聲“叔,我是健強,過來看你了。”
徐三把目光緩慢地收了回來,
看著我,
過了好一會,
才說道“健強,你真是健強嗎。”
我點點頭,
小鳳這時在一旁說“徐叔,他真是健強。你日夜念叨的人。專程從外地來看你的。”
徐三仔細地看著我,
伸出瘦瘦地手來,
“健強,果然是健強,快坐。你終於來看我了,我在臨死前,也能閉目了。”
聽到徐三的感歎,我心裡很不舒服。
小鳳給我搬來一個凳子,
我在徐三的床前坐下來,
小鳳這時悄悄地關上門走了,
屋裡隻剩下我和徐三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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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眼裡流下渾濁的眼淚,
我用紙巾給他擦著,
徐三輕聲地說道“我一輩子苦啊,兒子沒有了,女兒也走了,老婆也死我前麵去了,身邊沒有一個說話的人。
前些日子正正來看我了,
唉,這孩子挺好的,他畢竟是我唯一的孫子,也算給我留後了。
健強,我在臨走時,沒有啥要求。
就是讓正正彆再姓趙了,讓他姓徐行嗎。
這也算老叔求你了。
無論他爹是誰,這不重要,
健強,你把他拉扯大,我知道你不容易。
這讓正正姓徐,我的要求有些過份了。可是,我不想這樣走啊,到老了,連個後都沒有留下,我心裡有愧啊。
健強,你能答應我嗎。我求你了。”
徐三說完,伸出那枯瘦的手,來抓住我的手,
用力地拉著,
想要起來求我。
這可能是徐三最後的力量了,
我趕緊地說,
“叔,你不用求我,我答應你。我一定給正正改姓,讓他姓徐。並且讓他給你摔老盆,打幡喊路。”
聽到我這樣說,徐三慢慢地躺下,
“健強,你是好人呢。白養了我那麼些年,我感覺對不起你。
我就當時收留你,沒有想到你這樣的感恩。給我養老,給我蓋房子,把我老婆送走。我徐三欠你的,
這臨走了,又讓正正改姓。為難你了。
我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你給醫院的大夫說,好針好藥不要給我用了,能省點是點。
我多活一天少活一天,有啥意義。
不要再浪費錢財了。
我聽小鳳經理說了,正正準備留學,我死了,就不要讓他回來了。
還有,我死後,就埋在我們家的祖墳,我想與惠民在地下團聚,雖然這個兒子不怎麼樣,但畢竟是我的兒子。
唉,健強,我現在該說的話都說了,也沒有任何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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