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隆隆的鼓聲響個不停,驚動了正在早朝的趙昺等人。
自從趙昺登基以來,這還是頭一遭。
早朝暫停,表情凝重的趙昺一招手,喚來李邦寧,道:“去看看怎麼回事?順便把苦主帶過來,朕要在這朝堂上親自斷案。”
李邦寧連忙應了一聲,轉身走出殿外,邁著急促的小碎步朝宮門方向走去。
趙昺冷哼一聲,說道:“朕倒要看看,在朕治理下的民間究竟有何冤情。”
趙昺的話令朝臣相當緊張,眾大佬腦子飛速的運轉著,一邊祈禱,一邊回憶著自己管理的部門最近有沒有出現什麼紕漏。
興王趙與珞和翔龍府知府蘇劉義更是直冒冷汗。
這兩位一位掌握著情報機構,負有監察天下職責。如今可好,這苦主都跑來告禦狀了,而身為都指揮使的趙與珞卻什麼都不知道。
失職,絕對的失職。
另一位則管著翔龍府大大小小各種事務,如果冤情屬實,蘇劉義也絕對脫不了身。
感受到趙昺投來的目光,趙與珞、蘇劉義兩人不由自主把頭低得更深一些。
“皇宮”並不大,趙昺沒有閒錢搞什麼大興土木,也就是大一點的院子改造而成。
不多時,李邦寧便走出宮門,卻見一少女站在台階上,正不斷地敲打著鼓麵。
正在敲鼓的少女見有人前來,慌忙停下手中動作。
李邦寧腳步不停,來到登聞鼓前,對著少女問道:“官家讓咱家前來一問,小娘子因何敲響登聞鼓?”
少女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李邦寧眉頭緊皺,一甩手中的拂塵,說道:“官家有旨,隨咱家進宮麵聖吧。”
少女放下鼓槌,跟隨著李邦寧緩步前行。一路上,李邦寧不時的給少女講著宮裡的規矩。
大殿上,少女跪倒在地,表情緊張,聲音有些發抖地說道:“小女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可是你敲的登聞鼓?”
“回陛下,正是小女。”
“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士,有何冤情?”
“回陛下,小女姓張,沒有名字。小女原本是碙州人士,後來和爹爹一起隨官家遷到海口。不過我爹爹和學堂裡的夫子都喚小女張小丫。”
在宋朝大部分女子還真沒有名字,如果有幸穿越到宋朝,你在大街上問一名女子的名字,估計會很尷尬的存在。
古代女子可不是人人都是朱淑真,更不是人人都是李清照,有名有姓的。
聽到趙昺的問話,少女再一次把事情的經過敘述一遍,這一次說得就比較詳細了。
從收到朝廷號令在海口碼頭起運物資開始講起,再講到一路艱辛抵達珠江碼頭,又講到三名錦衣衛如何誆騙其父女二人來到一處小樹林之中。
最後又把運費是如何被克扣掉,父親又如何被人打傷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講述了一遍。
張姓少女每講一句,興王趙與珞的汗珠子似乎都更多了一些。
低著頭的趙與珞恨得咬牙切齒,心中咒罵著,尋思著待會一定要把這個敗類給揪出來。
然而趙昺沒有說話,興王也不敢亂動,隻能在心裡麵盤算著一會該如何應對官家的怒火。
張姓少女講得很詳細,坐在禦座上的趙昺則耐心地聽著。
此刻,趙昺表麵上並沒有什麼反應,但整個大殿卻充斥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官家發怒前的平靜。
一刻鐘之後,少女終於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了一遍。
鐵青著臉的趙昺看了看龍案上的硯台,真想一把甩過去把趙與珞腦瓜子給開個洞。強忍著怒火的趙昺目光緊緊地盯著趙與珞,語氣冰冷地說道:“興王,你可知罪?”
聲音不大,但效果極其震撼人心,猶如晴天一道霹靂一般。
冷汗淋漓的趙與珞根本顧不上流入眼中的汗水,顧不上眼睛裡傳來的陣陣刺痛感,出班彎腰鞠躬道:“臣趙與珞未能約束好手下,令主上蒙羞,臣罪該萬死!”
“萬死?哈哈,人豈能萬死?朕且問你,錦衣衛職責是什麼?”
“回陛下,錦衣衛掌直駕侍衛、糾察天下,緝捕不法。”
“甚好,虧你還能記得你的職責,朕心欣慰啊。那興王你說一說,這錦衣衛知法犯法當如何處置?”
“回陛下,錦衣衛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哼,你還知道罪加一等?朕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把人帶到碼頭。過了時辰,你就不要來了。”
“臣遵旨,臣親自帶人去擒拿這等敗類。”
趙與珞行了禮,後退兩步,朝殿外走去。
“傳朕旨意,趙與珞禦下不嚴,致使百姓蒙冤,自今日起降為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