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瑞拖著疲憊而沉重的腳步,踏入沈家的大門,那熟悉的庭院、雕梁畫棟在眼中卻顯得如此陌生。
剛剛從一場噩夢般的經曆中掙脫出來,背上的傷痕讓他每走一步都撕裂的疼。
裴雲瑞本以為自己答應了對方的要求,自己和五個兄弟都會活下來。
哪知道蒲家竟當著他的麵,在瀾江上直接殺死了他的五個兄弟。冰冷的江水瞬間被鮮血染紅,那駭人的畫麵猶如噩夢般縈繞在他心頭,久久無法消散。
回到梅園的時候,都已經四更天了,但裴雲瑞看到母親還在等著他。忍著想哭一場的衝動和背上的傷痛,強裝著笑容,總算安撫住了母親。
裴雲瑞獨自來到庭院中坐下,熟悉的景致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淒迷。
宋州蒲家,豪強之家,以武力稱雄。
就在瀾江上,裴雲瑞就知道他們以收過往船隻的過路費生活,至於其他狗屁倒灶的事情固定也沒少乾。
最關鍵的是他們有殺人的能力和手段。這種手段就連世家也很顧忌,畢竟對方是個完全不講理的主。尤其在這樣的亂世,更是沒有什麼顧忌。
這見鬼的蒲家怎麼就盯上了自己呢?不,應該說是盯上了陸瑾。
可現在怎麼辦?
如果他違背約定,表妹沈言溪和他都可能麵臨危險。
而沈言溪,如果陸瑾真的折損了,沈言溪就會跟自己在一起嗎?
想到陸瑾和沈言溪的感情,裴雲瑞苦笑了一聲。就在過去,表妹都從未選擇過他,彆說現在有了陸瑾。那個讓自己一個世家子都甘願為首的男人。
但問題是,如果自己拒絕,表妹真的被他們抓住了怎麼辦?畢竟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裴雲瑞表麵上維持著平靜,內心卻如波濤洶湧。
第二天的陽光終於又再一次照耀在了沈園。
“你說什麼?”
床上的沈言溪想起身問站在地上的丫鬟,結果剛抬起來點,就一陣疼痛傳來,無奈的又躺下了。
看著懷裡的男人有些氣笑了。多大了,怎麼還咬上就不撒嘴了?
“小姐,表少爺找姑爺呢,說有急事。”
“他能有什麼急事?”
“不知道,反正看他挺著急的。”
“讓他一邊等著去,我一會兒再去見他,這才啥時候啊!”醒過來的陸瑾抱怨道。
“夫君,萬一表哥真有急事呢?”
“那也沒有我夫人的事情急!”
“妾沒有……夫君……”自己這個貪吃鬼夫君沒救了,沈言溪的心裡既歡喜又無奈。
站在地上的丫鬟看著床上已經纏綿在一起的兩人都麻了,你們是真不把表少爺當人啊!
“老裴,你這是被狗攆了?打擾我睡覺。”
裴雲瑞一陣氣急,你真的在睡覺?你不知道這一樓的客室其實能聽到聲音?
裴雲瑞越想越氣,想到自己從小愛慕的姑娘剛才被這個家夥折騰的死去活來,心裡就在滴血。
“不是,你怎麼睡得著?今天不上課嗎?”
“今天不上啊,不是要帶你去辦大事的麼?”陸瑾抬頭道。
“到底去哪兒啊?”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不過今天咱們得坐船,咱們先到江臨碼頭再說。”
裴雲瑞聽到江臨碼頭就一個激靈。
“今天不能去江臨碼頭啊!”
“為啥啊?”陸瑾詫異道。
“你也不問問我昨天送信怎麼樣?有沒有按時回來?”裴雲瑞氣道。
尤其想到自己在外麵受著拷打,他卻在家裡折騰自己表妹。都有些不想告訴他了。他們兄妹怎麼就那麼慘呢!
“你這不是在這兒呢麼?難道隻回來一縷魂魄?”這老裴變智障了。
“我都被蒲家綁架了!你倒是逍遙!”
“蒲家,哪個蒲家?”陸瑾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