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裂縫仿佛蛛網般密布,卻又在頃刻間戛然而止。
“不妙!”身邊的孫臏已竭儘全力施展靜謐術,幾乎力竭,他趕緊將其抱起,躍上石碑頂部。
就在這一刹那,地麵猛然崩塌破碎,土壤如同空殼般紛紛墜入深淵。
所有人紛紛騰空飛起,凝視著深邃得仿佛無底洞般的下方,臉上皆流露出驚恐之色。
嗡嗡作響,咚咚振動。
奇異的聲音自下方緩緩傳來,待他們看清楚時,已有漆黑的兔子從黑暗中躍出。
它們融入暗夜,在奔湧而出之前,幾乎難以察覺。
“是魔物!快撤!”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原本還在激烈交戰的人們紛紛停下,迅速向外圍撤離。
一些人則陰狠地窺視,趁他人疏忽之際,狠下殺手,直至目睹受害者墜入深淵,方滿足地獰笑起來。
“還想逃?都留給魔獸當食物吧!”馬馳冷笑著,望向正與自己對峙、進退維穀的郝東燃,身體繼續步步緊逼。
他再度與對方激烈碰撞。
“郝拳王,你還在這尋找正義嗎?”他露出猙獰麵孔,舌尖舔舐著唇邊潰爛之處。
“這不是欺淩,這才是正義。”
郝東燃的呼吸愈發急促,身為一名拳擊手,此刻卻被眼前這名無賴攪亂心緒。
“五十人對付七人,還不算欺淩嗎?!”他滿腔怒火地咆哮,眼中血絲暴突,困惑為何世間竟有這樣的人存在。
“十人欺辱一人是欺淩,百人同樣如此,那麼萬人呢?”馬馳再度逼近,手中盾牌穩穩接下疾衝而來的拳頭。
“那便是真正的正義嗎?”
“那麼,我們即是正義,曉神必將是最後的主宰。”
“癡心妄想!”
火焰跳躍,他們的爭鬥並未因肖鋒啟動試煉而終止,反而愈演愈烈。
“為什麼!他們為何不停下來!”肖鋒疑惑地看著持續激戰的人們,無論是襲擊人類的魔獸,還是相互殘殺的同類。
無人停下,仿佛戰爭不會因婦孺的悲泣而驟然止息...
成群結隊的魔獸蜂擁而上,單個人幾乎無法抵抗,在短短幾個瞬間便化為一堆白骨,麵對此景,
王曉之僅是冷漠地凝視著。
“哥哥,他們為何要自相殘殺呢...”
“隻是愚行罷了,一會兒就會平息。”他牽著妹妹,轉身離開,周圍的人則紛紛衝入戰場,如同一場掠奪,除佩戴身份標識的寵物外,其餘皆隻能麵臨死亡的命運。
“王阿姨!”孫臏瞳孔陡然擴張,原本安然無恙的王姐,因突如其來的襲擊者陷入困境。
不久後,王姐的隊伍以顯而易見的速度,在人群中逐漸消失。
“彆衝動。”肖鋒試圖拉住他,然而,
一陣波動自孫臏瘦小的身體爆發開來,一個成年男子的虛影緩緩升起,他手持長槍,頭戴金冠,身後長袍隨風獵獵作響。
無法拉住,完全控製不住,肖鋒隻能苦笑著抱住石碑,仿佛一個小醜。
他目送衝入人群的孫臏,那個被虛影包裹的小巧身影,肖鋒咬牙切齒,卻無能為力,伸出的手也在身邊戰友的穿梭中,漸漸收回。
這種無力感如同一隻巨手緊緊壓在他的心口,仿佛窒息般令他呼吸困難,全身不適。
那是軟弱吧,人們常說成年人的軟弱在於權衡全局。
而少年的勇猛,往往源自叛逆。
直至大地徹底崩塌,甚至石碑也朝著惡魔般的旋風轉化。
不僅是因為地表的陷落,更伴有強大的吞噬之力,致使方圓百裡內的所有生命,皆無法抗拒其拉扯。
即便是遠方關注的王曉之兄妹,也無法抵禦這股磅礴吸力,儘管竭力掙紮,最終仍被吸入其中。
漆黑一片,深邃得仿佛永無邊際,伸手不見五指。此處無法辨識有何物存在,唯有感知得到,
那是生物們因喪失升空能力,在失控狀態下發出的尖銳嘶吼。
然而,肖鋒卻展現出異於平常的冷靜,沒有絲毫動靜,或許正是剛才的激戰,使他的內心產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
他目睹了王姐的隕落,感受到了孫臏痛苦的哀嚎,看見郝東燃和馬馳相互支撐、搏鬥一團,孫怡和宋琴不幸落入敵人手中。
但他對此束手無策,這並非任何小智慧所能對抗的困境。
不知經曆了多少時間,一聲刺耳的呼喚將他從黑暗中喚醒。
“滾開,你這該死的奴仆,就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嗎!”蝸牛破口大罵,從背包中擠了出來,正立在他胸前,
用它那雙纖細的手指戳著他的肌膚,儘管力度還未達到讓人發癢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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