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正如雨菲所言,這世道人心險惡,不堪信賴。”
聽見肖鋒的話,貝勾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隻要能動手一戰,再摧毀半個城鎮,接著大方出資為民眾重建家園,屆時即便是在魔王城內的監察者麵前,他也問心無愧,無人可以指責。
“你之形態,猶如汙穢沼澤深處掙紮而出的老鼠般,教人極感嫌惡。”肖鋒瞪視著貝勾那隱含譏諷笑意的麵容,滿臉不滿。
“哈哈,果真如此?”
貝勾手中魔劍輕輕顫動,伴隨著黃昏最後一絲黯淡光芒,劍身閃爍出陣陣幽黑寒芒。
瞬間,它在空氣中留下一道瞬息即逝的軌跡,無聲無息,唯有當速度突破至極致,斬裂時空縫隙之時,方能顯現。
周遭的空間仿佛未及反應,察覺不到半分攻勢的氣息。然而,肖鋒的手宛如鐵鑄的鉗子,牢牢握住劍脊中央,僅退後兩步便穩住身形。
貝勾一愣,此人實力之強超出他的預料,怎可能擁有這般堅不可摧的**?這豈止是魔君二階應有的境界,其肉身之力幾乎已達三階巔峰,直逼那些專精肉身修煉的狂猛魔君。
魔君分為兩大流派,一類專研肉身強化以晉升層級,如江郎與貝勾一般,則吸納魔氣煉化體內壁壘,追求魔體合一之境。然而此類修煉者,其肉身堅韌程度並未隨之提升,增長的唯有魔氣濃度與駕馭能力。
另一類錘煉肉身的魔君則不同,他們儘量避免體內積聚過多魔氣,更側重於**間的激烈碰撞與大開大闔的攻擊方式,其中最強者便是昔日那位以肉身力碎星河的舊王。
而眼前的肖鋒,在貝勾眼中無疑屬於後者——專精肉身修煉的魔君,這類強者雖肉身強壯,但體內積蓄的魔氣卻並不多。
魔君不凝聚魔相,體內無多餘魔氣留存,實乃令人生憂之事。貝勾嘴角勾勒出一絲陰險笑意,心中已決定耗儘對方體力。魔劍頓時扭動起來,背後瞬間顯現出一尊威嚴魔相,狂暴的魔氣將肖鋒震退幾步。
“體修之輩未能凝練魔相,體內魔氣稀薄,此乃一大難題啊。”貝勾低聲冷笑道,隻需消磨下去,對手必然敗亡,無需傾儘全力。
劍尖瞬間彈射而出,穿透由魔相形成的濃濃霧氣,輕盈地擊中肖鋒肩頭,順著他肩部滑過,幾顆晶瑩血珠隨之灑落空中。
對此,肖鋒並無太多驚慌。衣物破裂,露出其白皙肌膚,上麵曾有的紋身已然消失無蹤。此刻他在思考如何逃離此地,啟動傳送陣返回黑暗都市。對付眼前之人對他來說易如反掌,但如果無人協助操控傳送陣,他深知後果:很可能會在傳送過程中因為空間裂縫而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為此,在行動之前,他必須找到一人協助他操控傳送陣。他的眼神陡然凝聚,越過貝勾,直指遠方。
那邊,由下獄與萍兒布設的巨大結界如同一口倒扣的大碗,將整個城市嚴密籠罩。而在結界的邊緣,肖鋒瞥見了江郎焦慮萬分的麵龐。
“你沒騙我吧?”肖鋒低語道。與此同時,他的背後一隻孤傲的黑色羽翼驟然張開,巨大且純粹的黑色,每一片羽毛都仿佛蘊藏著浩瀚的力量……
僅刹那間,貝勾那奸詐的笑容凝固在半空中,猶如鬼魅般停滯不前。
肖鋒手中再度刺出的長劍竟被他一把緊握,根本無法掙脫,無論怎樣奮力掙紮也無法將劍抽出半分。
一股邪魅之相正在瘋狂蔓延,肖鋒心知此乃修煉肉身成魔的魔君,實屬棘手異常,然而不論那魔氣如何翻湧,對方的手卻仿佛天定之扼,牢不可破。
直至傳來一陣脆響,劍身在他驚愕的目光中碎裂成片。
“下界的鼠輩,終究隻能在陰暗之地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