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視線轉移到了掙紮著坐起的卡萊布。
看著他從懷裡拿出一個明顯是替身產物的種子,我笑了。
留給他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假裝和張立明討論如何處理卡萊布,實際上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不讓他看見卡萊布吞下種子的動作。
這毫無意義的對話,讓張立明有了一瞬間的分神,而吞下種子的卡萊布也準確地抓住了這個機會。
他再次抽出了那把刺傷我的匕首,獵豹一般從地上跳起,直衝坐在床上的小胖子而來。
這是要劫持人質。
張立明的反應速度很快,替身速度更快,所以我要讓卡萊布成功,就必須阻礙他。
我看似無意地站起身想要活動一下,而正是這一下讓張立明沒有第一時間站起來攔住卡萊布。
當“刑天”被召喚出來,將要抓住卡萊布的時候,匕首已經刺入了老板的胸膛。
我雖然擋住了張立明的視線,卻故意沒有擋住老板的視線。
在歹徒暴起衝向小胖子的一刹那,也許是父親的責任和愛給了他力量,老板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擋在了兒子身前,本想用於劫持孩子的匕首也就陰差陽錯地插入了他的胸膛。
由於沒有下殺手,匕首刺並不深。
但也正因如此,老板反而成了人質,“刑天”擔心他刺的更深反而不敢動手。
這樣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呆了一瞬間,隻有我是在演戲。
太完美了。
我猜我現在肯定笑得非常邪惡,但我真的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視界”的出手打破了僵局,由於它的速度和精密動作性都相當優秀,所以它在卡萊布無法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捏碎了他的手腕。
同時“視界”也穩穩地握住了匕首,既沒有讓刀刃拔出造成大出血,也沒有讓刀刃更深地刺入體內。
憤怒的“刑天”讓倒地哀嚎的卡萊布身上,又增添了數道無法愈合的傷痕。
“找人乾嘛,愣著啊!”
我早已收起了笑意,一臉嚴肅地盯著張立明,叫他去找喬蕎來進行急救。
“啊,啊,對。”
張立明的精神遭受了太多衝擊,因此有些遲鈍了。
昨天剛剛得知父親慘死,今天又目睹了我被刺穿腹部險些喪命,幾個小時後就再次目擊了殺人現場。
看著他火急火燎地跑出去,我扭曲的笑意再也憋不住,陰冷的目光像毒蛇一樣攀上了老板和卡萊布。
“大家的時間都不多了。”
我潔白的牙齒反射著寒光,一邊後退一邊宣布了他們的死刑。
我處理這一切的時間不多了,而他們倆剩下的生命也不多了。
那顆種子大概也是德古拉替身的產物,戴斯肯把這個東西給卡萊布,應該是知道他無法戰勝我們,所以儘可能想讓他多拖一下時間。
不過那樣的小東西作用能有多少?能讓他的凡人之軀匹敵我“視界”的力量嗎?
旅館老板看見我笑的如此陰森,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
但“視界”已經發力,匕首整個沒入了他的胸膛,然後猛地抽出,故意讓鮮血儘可能地噴射。
我站在門口,完全遠離了噴血現場,又命令“視界”把匕首送回了卡萊布完整的右手裡握緊。
“爸爸,血……”
小胖子被噴湧的鮮血嚇壞了,他伸出手徒勞地按住父親的傷口,試圖阻止血液繼續噴湧。
我撿起地上的老人遺像,走過去問小胖子:“這是誰呀?”
小胖子急的不得了,但還是回答:“奶奶。”
看來都不出我之所料啊。
我又問他:“那我是誰呀?”
“姐姐。”他回答。
我把照片擋在臉前,繼續問他:“我現在是誰?”
“奶奶……不對,爸爸說這是相片,奶奶已經死了,不會說話,也不會給我核桃奶喝了。”
我的嘴角在遺像背後勾起了殘忍的弧度,用帶著蠱惑的聲音告訴他:
“我是奶奶,照片是不會自己動的,奶奶會動。”
“視界”回到我的身邊,我放開捧著遺像的手,由“視界”繼續在我麵前舉著遺像,讓相片隨著我的動作移動。
“我是奶奶哦。”
“奶奶回來了,奶奶又會動了,還要給你核桃奶喝。”
普通人是看不見替身的,這相當於照片在空中飛舞。
單純的孩子無法理解這些,足以讓他對我信以為真了。
“奶奶,我不要核桃奶了,爸爸也不動了,好多血,你快看看爸爸。”
真殘忍啊,我怎麼這麼壞呢。
傻子反而還挺純真的,不知道這孩子抽不抽電子煙。
重新用手扶住相片,我讓“視界”把印好了卡萊布右手指紋的匕首搶了過來,塞進小胖子手裡。
“爸爸要去找奶奶了,以後也不會動了。”
“爸爸不會動都是因為這個人。你現在給爸爸報仇,就像他刺你爸爸一樣刺他。”
我不斷蠱惑著小胖子,他不能理解太多,但隻要他能理解用匕首刺殺卡萊布就夠了。
隨著我毒蛇般的魅語從口中吐出,爆發全部力量後癱坐在地的卡萊布也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你是真正的惡魔,是無法戰勝的邪神……”
卡萊布最後的話語淹沒在了一片刀光之中,“視界”握住小胖子的手,用無比的精準和力量完成了必殺的亂刺。
“哢啦”一聲,奶奶的遺像被我丟在地上,碎了滿地。
我坐到門口,調整好表情,就這樣和濺了滿臉鮮血的小胖子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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