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不可能成為‘神’,神不會像潑婦一樣叫罵,也不會把胸前的兩團肉甩得如同簧片女優。”
“你陰暗的心思注定要消滅在黑暗之中,就像下水道裡的汙水排入化糞池一樣!”
康的挑釁和叫罵徹底讓我陷入了瘋狂,我已經太久沒有受到這樣的侮辱了。
但心跳加快、血脈僨張之後,我立刻強迫自己恢複了動作和神色的平淡和優雅,隻留下臉上熱血上湧下無法消退的紅暈。
“太可悲了,你心目中的神難道就如此的不自由,像泥雕木塑一樣悲哀嗎?”
“我是行走在人間的神明,又怎麼能舍棄人性的喜怒哀樂!”
“正是這樣的我,才能更好地洞察人心,給你們所有人想要的安心!”
我最擅長的,正是編造歪理邪說。
就像大學裡的辯論隊一樣,不分黑白、不辨善惡地胡說八道,正確的論點永遠是自己持有的論點。
當我是正方,那麼正方觀點就如同神諭;當我來到反方,那麼反方觀點才是天地之常經。
看著康這個老實男人一時間找不到反駁我的話語,我加大了力度。
我操控視界動用了“給樓梯上物體隔空施加作用力”的能力,讓自己緩緩升空,懸浮在了階梯之上。
“暫停時間隻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權柄。”
“看著我,孩子。你現在還懷疑我的神性嗎?”
我就這樣緩緩地漂浮著,順著樓梯一點點上升,向他證明這是神跡,而非什麼人體漂浮術的小魔術。
因為我的替身能力施加的力量很小,即便本體附近的力量最大,也隻能支持我雙腳離地一寸左右。
所以我隻能沿著樓梯斜向上爬升,而不能站在樓梯上就直接白日飛升。
&nygod!”
康不由得驚呆了,連母語都出來了。
“但是,我拒絕你!”
再次出乎我的意料,他還是沒有被我征服。
“我現在相信,你是一個比德古拉更肮臟、更邪惡的女魔。”
“可我絕不會違背自己內心的想法,向你屈膝投降。”
“即便是恐怖如德古拉,我也僅僅是與他做個交換,為他做事換取他給我師父續命。”
“你這令人作嘔的邪惡隻能激起我的憤怒,我會用最後一絲力氣打倒你。”
我看見康身上的替身鎧甲在顫抖,胸腹的鎧甲和頭盔、戰裙都化作流光融入了四肢,看來是舍棄了全部的防守,將力量集中在了進攻。
“這是我最後的替身能量了,接招吧dio!”
隨著康雙腳發力,堅實的大地也為之一顫,他整個人彈射而起,隻在原地留下一個炮坑般的“腳印”。
“冥頑不靈……”
“砸,瓦魯多!就讓你看看我支配世界的真正力量!”
我不再留手,視界浮現在我身前的樓梯上,利用“距離本體越近,替身力量越強”的特性,爆發出全力的一擊!
不出所料,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後,我的視界安然無恙,而康倒飛出去,生死不知。
勝敗已分,我無須留在樓梯上慎勇了。
悠閒地走到他的麵前,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正好我打的網約車也快到了。
“最後一次機會,臣服於我,我送你去醫院。”
我讓視界把康提了起來,逼他和我對視。
“我沒看過《西遊記》,但我很喜歡看你們拆那的另一本名著,叫《三國演義》。”
康滿是血汙的臉上依然帶著那股屬於戰士的驕傲。
“你是拆那人,肯定也知道關羽關二爺吧。他掛印封金、千裡走單騎,謝絕了曹操的誠懇挽留,始終沒有背棄他的大哥和主公。”
“曹操雖是奸雄,也被關羽的忠義打動,沒有追殺和迫害他,放他去尋找舊主。”
“但我常常在想,曹操是因為關羽的忠義和不忘舊情而欣賞他、賜金封爵招募他。可如果關羽真的被他的‘誠意’打動投靠了他,那關羽不就恰恰失去了曹操最欣賞的品質嗎?”
我聽明白了,曹操愛的是有氣節的忠義關雲長。如果關羽能被曹操打動,他就不是曹操喜愛的忠義之人;如果關羽忠義無雙,那麼曹操給他再多他也不會拋棄舊主。
我和康的關係也是如此,我欣賞他能不被我蠱惑、魅惑,但他一旦真正向我屈膝,我也就不會珍重他。
難怪曹操是一個奸雄……
曹操愛的是關羽身上那種他夢寐以求的忠勇,可他本身多疑狠毒,不可能相信一個背主小人,尤其是前期“忠義”最後卻背主的貳臣。
曹操得不到關公,而我也必定得不到康。
“真可惜,這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吧。”
“不過你這個類比很不恰當,因為關公的忠義和你現在的情況其實沒多少共同點。”
“如果說你的比喻有恰當的一部分,那麼一定就是把我比作多疑狠毒的曹操了。”
“我承認我不是什麼好人,永彆了。”
我遺憾轉身,不想看見太血腥的畫麵。
視界毫不猶豫地一拳下去,經典的穿胸一洞,殺人誅心物理)。
“不能和你重逢,也沒機會說對你的名字了啊。”
“對不起,我食言了……jojo。”
或許我和曹操的確一樣矛盾,聽到他最後的呢喃,我內心還是有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這樣的勇士不該曝屍荒野,我用視界打塌了一棟兩層破樓,掩埋了他的遺體。
我放空身心,漫無目的地走向路邊,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縈繞心間。
當汽笛聲把我叫醒,我正走到公路邊,是網約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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