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嗎?言言,你看看我。”
一看到眼前這畫麵,陸珩不由得想起小時候,宋溫言救過他,為了救他,被那些人欺負的渾身是血,可她性子倔,就算被欺辱成那樣,也沒有哼一聲。
看著那如同破碎娃娃一般的人,陸珩的眼裡潤了。
“阿珩哥哥。”
宋溫言一抬頭,就看到門口的男人,她猛地站了起來,一下子撲入陸珩的懷中。
鮮血在她的腳下生花。
陸珩看得心裡越發疼了,他到底是怎麼了,明明這才是他要守護的人,卻為什麼會對宋雲初動心。
男人抱著宋溫言,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怎麼了,弄成這樣?”
“我……我。”宋溫言哽咽著,卻是疼得麻木了,她搖頭,“謝謝你,阿珩,謝謝你一直陪著我,我這樣肮臟不堪的人。”
“噓。”
陸珩“噓”了一聲,不許她再繼續說。
“我帶你去醫院。”
“不,不了,我不要去醫院,我……”宋溫言突然抬頭,看到了陸珩嘴角破開的口子,她的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攥了一下。
這麼親密的地方。
破了。
一定是宋雲初。
宋溫言仔細端詳了片刻,心裡頭拔涼拔涼的,就好像這男人背叛了她一樣。
“是宋雲初,你剛才跟她在一起,是嗎?”宋溫言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她一把甩開陸珩的手,“阿珩哥哥,你為什麼要騙我,你說過你不喜歡她的,你說過你會一直陪著言言,你說過……”
“你冷靜點。”男人沉聲,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宋溫言。
“你說過一命換一命,你的命是我救得,你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我的。”
宋溫言崩潰了,換做從前,陸珩一定會保證,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吞吞吐吐。
他的確動搖了。
“嗬。”宋溫言眼神之中的涼意,她冷冷地笑著,卻是不肯再往前去,“所以,所有的承諾,全部都是假的,對嗎?”
陸珩動了一下,他的眉頭緊緊皺著。
“好了,你彆鬨了。”陸珩的情緒一下子頂了上來,“彆在那兒胡說了,我帶你去醫院。”
“陸珩,你心虛了。”
宋溫言看著他,突然跟傻了一樣,她一把抱住男人的腰身。
緊緊地摟著,就怕這個男人把她丟下一樣。
“我不鬨了,我不問了,我會很乖很乖的。”
宋溫言哭得那般。
陸珩很決絕,把她帶了下去,也並沒有再跟她重複之前的話,他們之間本也不需要這些。
車內,無比的寂靜,靜地宋溫言根本不敢開口說話。
一路上,男人都很沉默。
除了路過汽車的聲音,還有那讓人煩躁的雨聲,他們之間再沒有任何的對話。
病床上,護士在給宋溫言清理手上的傷口,眼神也是多有懷疑,那些傷口很奇怪,該不會是什麼特殊興趣吧?
護士給宋溫言擦藥,還是沒忍住。
“以後小心點吧,這傷要是留疤,夏天可就糟了。”
“啊——好。”宋溫言輕聲道。
“這做老公的,可得心疼一點,沒有那個女人是不愛美的。”護士小姐姐說道,不過看著陸珩那冰冷的樣子,也就不敢多說了。
這一句“老公”叫地入了宋溫言的心,連帶著之前的陰霾都過去了。
不管怎麼樣,這個時候陸珩能陪在她的身邊已經說明了問題。
隻要他陪著自己,那就好了。
急診室外,兩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去,白晚晚攙著在輸液的宋雲初,想要找個落腳的地方。
不料好死不死,就看到了站在宋溫言病床前的陸珩。
這一眼撞破。
更加坐實了兩個人之間的曖昧。
宋雲初冷哼一聲,用嘴型說了一句呸,渣男。
陸珩的眉頭微微皺著,他剛想追出去,就聽到身旁的宋溫言“嘶”了一聲“好疼,不會真的留疤吧?”
宋溫言不經意之間收了眼神,她不是沒有看到宋雲初,她比誰都在意這個女人。
可她硬要裝作沒有看見。
陸珩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本打算追出去解釋清楚,但想起過往種種,她應該不想再見他了吧。
還是不要去打攪她好。
門外,要不是宋雲初拽的夠緊,這會兒白晚晚已經衝上去要那對渣男賤女好看了。
不鬨得人儘皆知,沒法收場的那種。
“嗬,這就是男人?”白晚晚覺得格外嘲諷,“前一刻在傷害你,後一刻就在這兒你儂我儂,他那麼喜歡宋溫言,怎麼不娶她啊。”
“好了。”宋雲初穩住白晚晚,“我頭疼得很。”
淋了一路的雨,終於還是把自己搞病了,宋雲初的神色很不好看。
他們找了個地方坐下。
“我們現在都是自由身,他跟多少女人在一起,都跟我沒關係。”
“可是這口惡氣,我怎麼可能咽的下。”白晚晚死死的攥著手,“非得要她好看。”
宋雲初靠在那兒,微微閉上眼睛,輸液的速度很慢,大概也要很久才能輸完。
急診的人很多,是不是就聽到救護車來往的聲音,這種感覺很糟糕。
宋雲初靠在白晚晚的肩頭養了一會兒神。
白晚晚也不敢動彈,就那麼陪著她,時刻關注點滴的情況。
突然眼前出現一雙鞋。
白晚晚驀地抬頭,看到一身西裝的男人,她不屑地笑了一下。
“陸總這是來慰問前妻?您可真忙。”
白晚晚不想吵醒旁邊的宋雲初,她催促陸珩快走“小初不願意見你,您還是去陪那位吧。”
“天氣冷,進去吧。”陸珩喊了他們進屋,卻被白晚晚拒絕了。
“我怕看著某些人生理反胃,我們可不是陸總這麼好胃口的。”白晚晚勾唇,陰陽怪氣地笑了一下,“你快走吧,小初也是病人,你該不會那麼殘忍刺激她吧?”
“她怎麼了?”
陸珩問道,眉頭緊緊蹙著。
白晚晚正要懟回去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陸總做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你心裡沒數嗎?要是成了小初一輩子的陰影,你就後悔去吧。”
“抱歉。”男人緊繃著神色,露出滿是歉意的表情。
白晚晚笑了。
發狠的笑。
“原來陸總會道歉啊。”白晚晚就怕動作太大,弄醒了宋雲初,“你要真覺得抱歉,以後就彆來打攪小初了,她不是商品,不是維持你們陸家平衡的工具。”
從始至終,陸家的人,都沒有真正考慮過宋雲初內心所想。
不,不止陸家的人,還有宋家那些吸血鬼。
男人的眼底掙紮著疼。
“你也好,陸家老爺子也罷,都很自私,你們隻關心自己想要的,從來沒有在意過小初的感受。”
白晚晚從小就陪著宋雲初一起,她最清楚小初內心在想什麼。
“求你們陸家不要再綁著她,可以嗎?”
白晚晚抬頭,目光直視著陸珩。
男人像是被擊中一般。
“好,這件事情我會跟爺爺解釋清楚。”陸珩應了一聲,視線落在宋雲初的身上。
她睡得很淺,似乎連夢裡都很痛苦一樣,眉頭緊緊地皺著,整個人很難受的樣子。
“走吧。”
白晚晚僅存的素質,讓她用了“走”,而不是“滾”。
希望她的話,陸珩多少聽得進去,他們都不心疼宋雲初,她這個做朋友的會心疼。
不遠處,穿著病號服出來的宋溫言看到了陸珩,自然餘光也瞥到了那兩個人。
“你去哪裡了,阿珩,我醒來發現你不在,你不知道我多害怕。”宋溫言一下子紮入陸珩的懷抱。
就像個受傷的兔兒一般。
那麼自然地抱著,肆無忌憚地抱著陸珩。
白晚晚氣得咬牙切齒。
可她察覺到了身邊人的動靜。
宋雲初抬頭看著那一幕,笑得越發諷刺,這就是她愛了那麼多年的陸珩嗎?渣男本渣啊。
真好,非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