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不能讓宋雲初頭疼,自己曾經做的那些混蛋事情,也該需要一個機會去償還。
而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宋溫言不想走的,要不是沈遇拽著她,她現在早就逃了。
“先把事情弄清楚吧。”沈遇沉聲,“你不該這樣情緒失控的,我雖然是個局外人,但也知道,這件事情跟宋雲初無關。”
“沈遇哥哥,連你也偏幫宋雲初是嗎?”
宋溫言的眼底,露出萬分失落,淚水也是一瞬間流淌下來。
她快繃不著了。
她的天,早就塌下來了,為什麼從前那般眾星拱月,自己被嬌寵著,自己該承受著一切關懷,可是現在呢。
連沈遇都開始懷疑自己了。
宋溫言真的害怕了。
他們到達醫院,陸珩當然不會顧及宋一堂現在需不需要休息,哪怕看著頹然的很,哪怕看著一副要死的模樣。
陸珩還是沒有給時間。
“你們……來乾什麼?”宋一堂警覺的很,難不成想趁著他這個時候重傷,要他的命嗎?
宋一堂激動的很。
陸珩垂眸,掃了他一眼,不是很耐煩。
“自然是新賬舊賬一起算了。”陸珩搬了一把凳子,坐在他的對麵,其實他很厭煩這樣。
但是沒有辦法,事情已經發生了,總該更加積極一點去解決才好。
“我現在這樣,能說什麼?”宋一堂虛弱的很。
陸珩淡淡的道“宋氏現在這樣,瀕臨破產,隻要我再加把勁,你就完了,那幾個債主還沒開始上門吧?”
陸珩一句話就點破了宋一堂現在的處境。
“告訴我,你到底拿什麼威脅了宋阿姨,你手裡有些什麼罪證,都給我交出來。”
陸珩看著宋一堂,那眼神足夠殺人。
病床上的男人一僵,他的嘴角抽搐的厲害。
“什麼,什麼罪證?我不知道,我沒有威脅過他們,我沒有。”
“聽說你是在打我們離婚之後,宋雲初拿走的那部分資產,那好像是我給的錢吧?”陸珩笑了,這會兒倒是霸道的很,“你連我的錢,都敢覬覦?”
“我,我沒有。”
宋一堂被嚇著了,縱使他從前再怎麼厲害,縱使他再怎麼有背景,現在該害怕還是害怕了。
宋一堂很清楚陸珩是個怎麼樣的人。
要不然曾經那筆巨額賭債,也不會憑著陸珩那張臉,就讓他無限期拖延。
在雲城。
陸珩就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現在陸珩要在自己身上顛倒是非,宋一堂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我隻是想問雲初借錢,會還的。”
“是嗎?”陸珩挑眉,看著他們,“那存的什麼威脅手段啊,我倒是很有興趣學習一下。”
陸珩完全就是一個魔鬼,掌控著這裡的節奏。
連帶著宋溫言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插話,大概這個時候,甚少說話才好,說多了,錯多了,就完了。
“我沒,沒。”
“最後再問你一次,我沒什麼耐心。”陸珩這樣說道。
宋一堂抬頭看了宋溫言一眼,自己這個女兒,現在也是自身難保,他也是求助無門,又看了沈遇一眼。
結果發現沈遇同樣一副不願意插手的意思。
“我給你。”宋一堂鬆了口,“但我想要換取一些東西。”
“嗬。”陸珩冷聲道,“你在教我做事?”
他盯著宋一堂看。
宋一堂看了一眼宋溫言“這件事情,你也不希望旁人知道吧?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你可以根據籌碼來判斷,需不需要跟我交易。”
陸珩坐在那兒。
“言言,沈公子,你們先出去可以嗎?”
宋一堂正色道,他的神色嚴肅的很。
大概也不想再這樣下去。
如果可以利用這些籌碼,替自己爭取一些東西,哪怕隻是一點點,他也無怨無悔了。
病房裡,隻剩下陸珩跟他,陸珩此刻的神色,大概就是在說。
你最好祈禱一會兒的證據,可以讓他心甘情願饒過他們。
不然等著死吧。
“是這樣的。”宋一堂緩和了一口氣,才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他坐直身子,看著陸珩。
男人很顯然不耐煩,等著他說話。
“當初我跟她婚姻不合,感情不好,所以她出軌了一個男人。”宋一堂沉聲,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這個時候再去回憶,倒也沒什麼感想。
畢竟當初出軌的,也不止宋夫人一個。
是宋一堂先在外麵養了不少小的,宋溫言的母親就是其中一人。
“我手上留的就是她出軌的照片,很多,尺度不小。”宋一堂冷聲道,“我就是用這些去威脅她的,她害怕曝光,害怕丟臉,害怕宋雲初也跟著變成過街老鼠。”
陸珩的眼神之中,諷刺的意味那麼明確。
沒想到啊,這個男人居然做這種事情。
“你真惡心。”
“嗬。”宋一堂也開始破罐子破摔了,“陸總不明白我們的心思,自然不會懂了。”
“你自己乾淨到哪裡去?”陸珩嘲諷一聲,“宋溫言是你在外麵養的三兒生得,在宋溫言之前,你還有幾個孩子。”
“!”
宋一堂看著陸珩,沒想到他居然都清楚。
“說吧,雲初的父親是誰?”
陸珩在這段對話當中,唯一抓住的重點就是這一個。
也隻有這一點,才可以成為他們交易的籌碼。
顯然宋一堂也深諳這其中的道理。
“陸總不愧是生意人啊,怎麼都清楚明白,我想隱瞞都瞞不住呢。”宋一堂在這種處境之中,還不忘奉承巴結陸珩。
這種人,也是絕了。
“不是什麼光彩的人。”宋一堂沉聲,“是個小混混而已,不過具體叫什麼我不知道,我可以將照片給陸總,以此來換取我們宋家的平和,如何?”
宋一堂倒是獅子大開口,他知道這個時候的陸珩很緊張宋雲初。
他會要的。
這也是宋一堂手裡唯一的一些籌碼了。
陸珩抬頭“你覺得這些足夠嗎?”
陸珩一聲反問,問的宋一堂心裡慌亂的很。
卻也是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了。
宋一堂張合了嘴巴,半天才反應過來“不值得嗎?如果我找宋雲初交易,她會給我的。”
“嗬。”陸珩冷嘲一句,“那你就彆想看到明天的太陽了,你會加倍珍惜在病床上躺著的日子,起碼這個時候,你還四肢健全。”
“!”
這男人威脅人的話,也是這也驚悚。
當然宋一堂知道,他做的出來。
宋一堂很是恐懼“那陸總想怎麼樣?”
“把東西交給我,我會讓專業的人把它銷毀,你最好是爛在肚子裡。”陸珩笑著道,“至於宋家,破產自然是大勢所趨,你的命,我可以留著。”
“你。”
宋一堂咬牙,怒目看著陸珩。
“你說過要跟我交易的。”
“籌碼根本不值得我花費心思,再說了,我答應過你什麼嗎?”陸珩覺得好笑死了,明明自己什麼都沒說。
結果卻還要承擔後果?
想多了。
“能讓你活著見到每天的太陽,是我給你地承諾,帶著你那個女兒,回鄉下去或許還要一線生機。”
陸珩站了起來,已經說完該說的話了,至於旁的那些,他根本不想重複。
陸珩有些累了,沒想到,雲初身上背負了那麼多。
一個母親,也是這般,難怪上一次宋溫言都被收押了,還能輕而易舉地逃出來。
原來身後還有這些曲折的事情。
陸珩很心疼宋雲初,他的心裡很不舒服。
但是他知道,宋家的好日子也僅僅在這裡了,從今往後沒有人能威脅得了她了。
他走出門。
沈遇緊張的很“怎麼樣了?”
“沒,這麼下作下賤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陸珩冷哼一聲,“宋家的事情,我勸你不要蹚渾水,不過你想救濟,我不會插手。”
陸珩這樣說道,沈遇嘴角抽搐了一下。
沈遇很識相。
“這種私人的事情,我還是不要插手了,走吧,我送你。”
沈遇拍拍陸珩的肩膀,這次是要遁走了。
宋溫言愣了一下,想去拽沈遇的手,可男人率先走了,根本不給她任何機會。
她氣死了。
宋溫言轉身進了病房,看到在病床上痛哭流涕的父親,心裡明白這件事情大概是不好了。
“陸珩沒有答應嗎?”
“嗚嗚嗚。”宋一堂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個悲愴,他的手都在顫抖。
“爸爸,到底怎麼樣了,你跟我說說。”宋溫言緊張的很,她也想知道,到底宋一堂是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脅宋夫人。
她想要知道那些東西。
可是宋一堂並沒有告訴她,他隻是歎了口氣。
“起碼這次不用死,已經足夠好了,言言,是爸爸對不起你。”
“爸爸?”
宋溫言懊惱的很,不知道事情為什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明明半個月之前,還好好的。
現在這樣,事情真的很糟糕,她已經退無可退,宋家如今這樣,早就沒了可以退讓的餘地。
宋家落魄,宋溫言也會完蛋的,她該怎麼辦?
“爸爸,我們該怎麼辦?往後該怎麼做?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
這一刀是白挨了?
“陸珩就是個強盜、土匪,無恥敗類。”宋一堂忍不住,怒斥道。
他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臉皮厚到那種地步。
宋一堂明明知道他無恥,可卻什麼都做不了,那些證據肯定要交出去,也肯定會被銷毀,而這一次,這一刀也是白挨了。
“挨一刀算什麼,總比性命丟了強吧?”
宋一堂看著女兒,也是萬分悲傷,他甚至於不能做什麼。
“他真的這麼無法無天嗎?”宋溫言慘白著臉色,揪著手,這一下是真的過不去了。
他們什麼都沒了,她真的很害怕,沒有錢,沒有權力和地位,她算什麼?
宋一堂歎了口氣,神色頹然。
“是。”
什麼都沒了。
一切都輸了,都失敗了,也都全沒了。
……
沈遇跟著陸珩離開之後,也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宋家會這樣?”
沈遇實在很難理解,問道。
“你自己心裡也明白的。”陸珩笑了一下,有些許無奈,隻是覺得異常的好笑。
沈遇重重地歎了口氣“他這種人,早些年投機取巧慣了,這些年借著你的名頭,也沒少做壞事吧。”
沈遇也覺得不冤枉,宋一堂那種人,沒被人打死已經是奇跡了。
陸珩這些年的庇護,也是仁至義儘。
“唉,可是阿珩。”沈遇頓了一下看向他,“你該明白,這些年我們跟言言的友情,是真的。”
“那是你。”
陸珩倒是無情的很,直接戳穿。
他那些年也沒怎麼照拂過宋溫言,那些事情,也都是沈遇在做的。
隻要沈遇有空,他幾乎都是有用的,陸珩就會把人塞給沈遇。
這也難為沈遇那麼喜歡宋溫言,他對於宋溫言而言,完全是存了濾鏡的。
“你也彆這麼說。”沈遇有些為難,“我知道,你不是那種狠心的人。”
“錯了,你該清楚我什麼手段。”陸珩這次是不會給任何機會,“你休想插手,不然的話,我連你的情麵也不會給。”
“……”
沈遇歎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跟上去。
“言言有認錯之心,你給人家一個機會,可以嗎?總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吧。”
“那我問你。”陸珩覺得這個男人是不可救藥了,“你當初給過雲初機會嗎?沒有吧,在你心裡,宋雲初還有機會嗎?”
沈遇啞口無言,他的確不喜歡宋雲初那些人,在他看來,也的確是沒了機會的。
換個位子,宋溫言憑什麼啊?
就憑她會哭嗎?
陸珩直接上車,關門,不理會沈遇,直接一腳油門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