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恕不奉陪。
“你這個奸商,她跟陸珩根本沒有關係對吧?”裴新玨咬牙,“你知道的,我為了什麼東西買,你就是故意那麼宣傳。”
小姑娘笑了一下,抬頭,眼眸明亮地很“是你自己選擇的,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罷了。”
“咳咳。”
裴新玨氣得要死,竟然被個小姑娘這麼坑了。
“你是算準我會掏錢吧。”
“不然你以為宋溫言這種貨色,彆人要嗎?”小姑娘笑笑。
“你簡直跟你媽媽一樣,奸商。”
“恕不遠送,你要真的不喜歡宋溫言,帶回去當個仆人什麼的,使喚使喚好了。”
小姑娘笑了一下,那般模樣,多少是在看裴新玨笑話的。
她看著裴新玨那生氣的背影,心裡舒服極了。
……
這邊,宋雲初離開之後,陸珩急忙追了過去,他剛才看著裴新玨握住宋雲初手腕的時候。
簡直快氣死了。
他愣了一下。
“你跟裴新玨,很熟?”
陸珩追了過來,心裡不舒服,那種酸酸的,脹脹的感覺,太明顯了。
剛才他看到那副場景,險些沒有忍住。
但他知道,宋雲初很有分寸。
“不認識。”宋雲初冷聲道,“那種莫名其妙的人,能熟都有鬼。”
“!”陸珩心裡很矛盾,他明明知道,當初宋夫人是跟誰有染,他明明知道誰才是宋雲初的父親,可現在他不能說。
明明知道裴新玨跟宋雲初的關係,可他還是不那麼滋味。
“不熟……就好。”
宋雲初在這邊等白晚晚,也是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跟陸珩聊著天。
他微微抬頭,有些緊張。
從兜裡拿了一個盒子出來。
陸總怎麼可能會這樣局促呢,可這一場拍賣,他也隻買了這根項鏈。
“送你。”
陸珩打開盒子,那般璀璨的鑽石,散發著耀眼的光芒,淡粉色,很少有這種這麼純粹的寶石。
“送給我?”宋雲初驚愕萬分,“還是算了吧,這項鏈,打底千萬了。”
陸珩眉頭擰著,不止。
但他沒說。
剛才宋雲初根本也沒在意那些東西拍多少,什麼價格,隻記著白晚晚說的起拍全是千萬脊背。
“送給你,值得。”陸珩沉聲,不想用那些肉麻的話,去刺激宋雲初,他找了一個借口,“就當是我償還吧。你不願意見我,也給我一個機會。”
“……”
宋雲初扶額,這人總是這樣,喜歡道德綁架自己。
“我說了不用,我也沒有怪你,從前的事情,我自己也有責任,是我沒有跟你說清楚。”
宋雲初輕聲道。
男人的神色有些奇怪,陸珩固執的很“人你可以不看,但是禮物,還請你一定要收下。”
兩人僵持著。
白晚晚從裡頭走出來,一眼就被這根粉鑽給嚇著了,她是見過市麵的,但是這一根,太美了吧。
“這是大設計師凰的作品,怎麼會在這裡啊。”白晚晚一下子湊了過去,看得她眼睛都直了。
簡直太美了。
陸珩輕聲道“是很好看,雲初戴著更好看了。”
“!”白晚晚聽著陸珩說這樣的話,一下子就驚住了,她看著陸珩,“送給小初的啊?”
白晚晚倒是熟絡,幫著宋雲初把禮物要了過來,不要白不要,雖然白晚晚知道宋雲初不想承受這個情。
但是白晚晚還是想要陸珩補償的。
不能白白欺負了宋雲初。
“晚晚,你……”
“好了,陸總的一番心意,咱們怎麼可以辜負呢?對吧?”她笑著道,挽著宋雲初的手腕,一下子走了,“多謝陸總了,我會好好監督小初戴的。”
“好。”
陸珩很少這麼溫柔對待白晚晚,連回答也是溫柔極了。
很快。
兩人就走了,宋雲初氣得牙癢癢“你乾什麼要他的東西啊,晦氣地很,我說了不想跟他糾纏。”
隻是覺得禮物太重了,這麼貴重,他們沒什麼關係。
當初結婚的時候,他連一個戒指都不願意給她。
如今卻送了如此貴重的禮物。
“不是。”白晚晚戳了戳她的榆木疙瘩腦袋,“想什麼呢,你從前白白被他們欺負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唔。”
宋雲初想了一下,她看著那根項鏈,特彆的好看。
若是心愛之人送的,那該是多麼美好的愛。
可惜不是了。
宋雲初將盒子蓋上,既然已經拿過來了,也沒什麼好躲得。
她收了。
“我明白你說的,但是救命恩情,不可能一輩子掛在嘴邊吧?”
“不是救命的恩情,是陸珩薄情寡義的補償。”白晚晚正色道,“你得分清楚,那些年你為了他付出多少,這些隻是利息而已。”
宋雲初不是那麼物質的人,也不想因為這根項鏈再去說什麼。
她靠在一旁,心裡不太舒服。
剛才陸珩的模樣,也沒說什麼,他說的是補償,也僅僅隻是補償罷了。
為什麼自己的心裡,反倒是有些失落了。
車子在路上開著,白晚晚還在回味剛才的事情“你說宋溫言會被怎麼對待啊,我聽說裴新玨不喜歡女的。”
“咳咳。”宋雲初一下子又被嗆著了,她還在思考陸珩的事情,這一下又被拉了過來,“他不喜歡女的,把宋溫言帶走乾什麼?總不能喜歡花瓶吧。”
“我聽說了,是因為這次的宣傳,裴新玨跟陸珩不對付。”
白晚晚知道的不少,剛才晚出來一小會,也是去八卦罷了。
那邊的消息多,再加上拍賣行那個小主子的計策,就是為了宰裴家這隻豬。
“好像就是聽說陸珩的白月光,他才拍的。”
“那他不是虧慘了。”宋雲初淡淡的道,“誰都以為宋溫言是陸珩的白月光,其實不然。”
“是虧死了。”白晚晚抿唇,“隻能說這拍賣行是個營銷鬼才。”
這一來一回,把個賠錢貨都賣出了這麼高的價格。
也難怪了。
這兩個人本就是來看熱鬨的,根本不在意宋溫言到底會經曆什麼。
……
宋溫言被拍走的消息,很快就被宋一堂知道了,他去找拍賣行要錢。
結果被人趕了出去。
“你知道那點錢,連賠你那些賭債都不夠,我要是你啊,現在就趕緊跑了。”
管家冷哼一聲,還有臉要錢。
“拍賣的錢,不該直接進我的賬戶嗎?”宋一堂僵住了,他是想帶著這筆錢離開。
誰知道錢根本沒入賬,直接就被劃走了。
“你做夢呢。”管家冷笑一聲,“不會真的以為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情,由著你來?那邊催債的人,很快就會來找你。”
“你們……你們聯手設計我?”
宋一堂這一下是明白了,恍然大悟,難怪之前總說什麼有個女的賣出什麼價格。
原來這一切都是圈套啊。
宋一堂後悔了。
“你把女兒還給我,你們這些奸商,你們這些害人的狗東西。”宋一堂怒了,在那兒罵罵咧咧,他卷起袖子,怒斥一聲。
管家身後,齊刷刷地出現了幾個保鏢。
很快。
將宋一堂圍住,剛才還想發狠的宋一堂,氣焰一下子退縮了不少。
“把我的溫言還給我。”
“你怕是忘記,我們簽了合約的,趁著這幾天能穩住你那幾位債主,還不去想想辦法?”
管家冷聲道,也懶得跟宋一堂廢話,有這時間,乾點什麼不好呢。
宋一堂渾身都在抽搐,他攥著手,知道這一次,自己再無依靠,所有的一切,都覆滅了。
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把他給我掃出去。”
管家一聲令下,那群人齊刷刷地過來,三兩下就把人給弄了出去。
宋一堂看著身後這個高樓,眼底落寞地很,債沒有還完,女兒也沒了,他到底怎麼會混到這種地步。
都怪宋雲初,都怪這個外人。
宋一堂失魂落魄,在街上走著。
他後悔了,後悔從一開始,就還不該留下這個孽種。
……
宋雲初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也不知道是誰在詛咒自己。
病房裡。
宋夫人上前“最近變天了,你要小心身體啊。”
“嗯,我知道的,媽媽。”
“宋溫言那些事情,也是報應,你以後也少去招她。”
“怕是沒機會了。”宋雲初笑笑,想起宋溫言現在的處境和遭遇,都覺得好笑。
從最初的困境,被宋一堂那麼威脅,到現在這樣,宋雲初也沒想到,會在短短半年內。
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也欣慰的很,把弟弟救出來了,媽媽現在也脫離困境了,而她自己如今也杵在一個很好的環境之下。
“媽,我會努力讓你們過的好,過的幸福。”
“你們兩個安安穩穩呐,我就幸福了。”宋夫人笑著道。
門外,沈怨帶了吃的過來,聽白晚晚說起陸珩送的那項鏈,他坐不住了。
沈怨喜歡宋雲初,那喜歡,不是刻在臉上的,是融入這漫長人生陪伴之中的。
沈怨沒有告訴過宋雲初這件事情,也不想這個女人有任何的負擔,他隻想就這麼陪著宋雲初。
“阿姨,今天都是我媽親自下廚做的。”沈怨也沒辦法,自家母親就是喜歡折騰這些東西。
一桌子的菜,特意問了宋雲初喜歡吃什麼,宋柏泠能吃什麼,宋夫人忌口,才做了這麼一桌子的好吃的。
宋夫人愣了一下“麻煩了。”
她有些局促,沒想到沈怨母親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思。
滿滿一桌的愛,香噴噴的,把早就快餓死的宋雲初,饞蟲都勾出來了。
“我可太餓了,不管了,我先開動了。”宋雲初剛要去拿筷子,就被沈怨瞪了一眼。
“去洗手好吧,彆這麼沒有形象。”
“咳咳。”
宋雲初尷尬的笑笑,站在一旁,過去洗手了,沈怨趁機跟了上來,這個男人極其八卦,尤其他現在這些小動作。
都在告訴宋雲初,沈怨是乾什麼來的。
“送飯是假,八卦是真吧?”女人一眼就把沈怨看穿了,“有什麼話,你直說就好。”
“陸珩送了你一條粉鑽項鏈?”沈怨酸了,“他這麼浪漫的嗎?”
“嗯。”宋雲初知道是白晚晚說的,既然收了,也沒什麼好矯情,“不是浪漫,是恩情。”
“嘖嘖。”
沈怨搖搖頭,沒想到陸珩竟然是這樣的提款機。
他斜睨了宋雲初一眼。
“你要是不喜歡他啊,就趁早拒絕,彆跟著晚晚那樣,養魚呢。”沈怨有些不痛快,說道,他雖然不會跟宋雲初表白。
但也不想宋雲初繼續回到從前生活的那個環境之中。
“我明白的。”宋雲初輕聲道,“是晚晚拿的,我並不想。”
“就怕陸珩不是這麼想的。”
沈怨還是很負責任的提醒了。
宋雲初點點頭“我跟他的事情,我會儘快處理好的,好了,我都餓死了,你彆婆婆媽媽的了。”
宋雲初惱了。
剛才興許還能被沈怨批評幾句,現在不行了,她已經餓瘋了,看著滿桌子的菜,她已經餓得不行了。
沈怨看著宋雲初遠去的背影,神色微微變了,他趕緊跟了過去。
其實知道自己現在的立場,也沒什麼資格去跟宋雲初說什麼,但他就是想啊。
有些話。
畢竟還是要說清楚不是嗎?
天空落下雨。
早前還那麼好的陽光,一下子就沒了,烏雲密布,看得人都不舒服了。
陸珩站在落地窗前,這幾日,手上的傷口隱隱發癢。
是在愈合了,那種感覺很不舒服。
他看著院內那些長得很好的薔薇,快開花了吧。
陸珩這樣說著,他的腦海之中看到了宋雲初穿得婚紗,戴上那項鏈的模樣。
陸珩搖了搖手裡的酒杯,神色異常的失落。
他僵在那兒。
曾經是他拒絕去拍婚紗照,以至於現在連一個可以回憶的東西都沒了,曾經也是他提議要隱婚的。
而今卻是連半點回憶也沒了。
陸珩知道自己活該,可內心那種疼痛無以加複。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機。
手機上赫然是宋雲初感謝的短信。
其實不必感謝他的。
他隻是在償還,曾經本該做的,自己卻一直在逃避,未曾做下的事情。
項鏈隻是其中一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