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之後,沈遇帶著白晚晚去了一個安靜的角落,看得出來,她不喜歡這樣。
“累了?”沈遇看著她,完全沒有之前戰鬥力爆棚的樣子。
白晚晚搖頭“隻是無趣而已,以前都是陪小初他們去的宴會,我自己幾乎不會去,除了白家主場之外。”
沈遇心裡一道暖流流過。
他好像提了之後,白晚晚根本沒有拒絕,直接就上身試了那條漂亮的小裙子。
她斜睨了沈遇一眼,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麼。
“唔,你們沈家應該看不上古家吧?”
“嗯。”沈遇的聲音,微微有些低落,白晚晚說的沒錯。
沈家看不上。
但是沈遇看得上。
“我是以個人名義來的。”
“這樣啊。”白晚晚瞬間就明白了,沈家又不是沈遇一個孩子,怨怨無心這些,但是他那些叔叔伯伯們家裡也有。
到時候沈家怎麼分配,誰也不知道。
“其實怨怨不會跟你搶的。”
白晚晚這樣說道。
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說似乎不太好。
沈遇勾唇,並不在意“他跟我都好,隻要不是彆人就行。”
“怨怨喜歡自由自在,沒什麼野心,就那麼舒坦過一輩子就好。”白晚晚笑著道,說起沈怨的時候。
嘴角都是帶笑的。
這種情感,讓沈遇很羨慕。
“你跟沈怨,似乎很熟?”
“對啊,我們三個人熟的不行,還睡過一個被窩呢。”白晚晚這樣說道,看了沈遇一眼,“小,小時候,很小的時候。”
“……”
沈遇沒有說話,臉色沉了下來,看得出來,並不是很滿意這句話。
“圈子裡都知道我們鐵三角嘛。”
白晚晚尷尬的很,想要去解釋,但感覺說的太多,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沈遇沒有說話,靠在那邊,他的手想去摸煙。
突然想起什麼,還是忍住了沒有抽。
兩人就這麼坐著,沒有再多說什麼。
白晚晚也沒有去糾結一些彆的事情,她實在有些累了,靠在那邊,喝了一口酒,其實這樣安安靜靜坐著就很好。
沒有太多的牽扯,沒有那些刺激人的事情。
就這麼安靜,陪著一個人。
白晚晚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歌詞。
沈遇的身邊,應該不是自己的天堂吧。
她抬頭,順著目光看過去。
他很好看。
“怎麼了?”
“臉上有東西。”白晚晚冷靜的很,是那種撒謊都不打草稿的那種。
沈遇伸手,去摸,被白晚晚搶先了。
她伸手,觸碰到了沈遇的鼻子“不知道是什麼,灰塵嗎?好像是白的一團。我給你弄沒了。”
白晚晚這樣說道,臉不紅心不跳。
就是撒謊給沈遇看得。
男人也不戳穿,就由著她來。
“呀,要不你去洗洗吧?”
“很臟?”沈遇湊了過來,離白晚晚很近,“影響到你看了是吧?”
白晚晚的手頓了一下,指腹就在沈遇的臉上停留著。
“欣賞一下好看的東西也不是過錯吧。”
兩人在說話,這樣的親昵,落在古家那兩姐妹的眼中,都成了怒火中燒。
尤其是古瑜。
連跟沈遇單獨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白晚晚呢,肆無忌憚的伸手,去做那些大膽的舉動,果然被偏愛的,都是有恃無恐的。
……
宋雲初這邊回家之後,情緒一直沒有平複。
陸珩沒走。
就留在家裡,他買了不少東西,官宣之後,第一次過來見林雅思。
可是林雅思的情緒很詭異,根本連半句正常的話都說不了。
宋雲初關上門,示意陸珩不要說話,也不要去打攪母親了。
就這樣吧。
“她的病很嚴重。”陸珩看了一眼,“我覺得需要醫生介入了。”
一個人,在負麵情緒之中,很難靠著自身的情緒去調節。
“我會考慮的,青山醫院那邊,你很熟吧?”
陸家是有醫院資源的,青山醫院也是陸珩親戚家的產業。
“嗯,我可以幫忙安排。”陸珩沉聲,“這樣你壓力也小一點,我也放心了。”
“好。”
宋雲初並不想因為裴家這個事情把母親搞崩潰,她的確需要看看醫生,需要治愈一下。
“你也累了吧,去睡會吧。”陸珩淺聲道,“我就在這裡,晚點叫個吃的,陪你一起吃。”
他很貼心,並不想宋雲初一個人去麵對。
一個女人,可以做到宋雲初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她一定很累很累了。
宋雲初眼神之中有些酸澀,她笑著道“好,你在沙發這邊休息會吧,我去睡。”
她是真的累了,幾乎眼皮子都要粘在一起了。
“嗯,好。”
陸珩今天沒什麼事情,是推了所有的事情,趕過來,聽到沈怨電話的時候,他的情緒幾乎都崩潰了。
知道宋雲初單槍匹馬去赴一個陷阱。
他甚至都捏緊了拳頭。
要把那一片都掃平,要是可以的話,連帶著裴家也端了。
幸好宋雲初沒事,不然的話,陸珩會讓這群人,一起陪葬。
陸珩守在客廳裡,看到了裴笙發過來的視頻。
裡頭裴夫人再三保證,不會再來騷擾他們母女,這也是裴笙能做的,將裴夫人囚禁起來的,保護他們的唯一辦法。
陸珩擰著眉頭。
心裡其實不是滋味。
裴笙這樣的人,太危險,可偏偏裴笙才是宋雲初的父親。
他做事的手法很極端。
就怕以後真的會出事。
站在同一陣線的時候,怎麼都不會有事情,就怕萬一有所衝突,而且裴笙口口聲聲說著愛林雅思。
也不過是當初一個遺憾。
陸珩沒有再看了,於他而言,隻要裴笙做到該做的,他就不會去發難,至於彆的什麼。
陸珩不在乎。
……
裴家。
裴新玨上上下下,跑了好幾趟,可是裴笙依舊不見他。
裴夫人在屋子裡痛哭,在那邊懺悔。
一遍一遍。
“你要真有心,就去佛祖麵前懺悔,青燈長伴我都不管你,怎麼會有你這麼心狠手毒的人。”
“裴笙。”
裴夫人顫抖著身子,眼神空洞地很。
她想要過去,可身上疼得很,爬都爬不動。
裴夫人想到自己過往做的那些事情,的確很荒唐,想著自己曾經非裴笙不嫁,想著自己設計害死了他的原配。
想著那些惡毒且肮臟的事情,全部都是這雙手做的。
裴夫人就絕望。
她看著裴笙,想要狡辯幾句,卻發現喉嚨裡麵沉重的很,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裴笙看著她,神色慢慢冷了下來。
“我告訴你。”裴笙壓低聲音,“這是最後一次。”
裴夫人顫抖的厲害。
門外,是裴新玨的聲音。
“爸爸,大哥來電話了。”裴新玨沒有辦法,不知道屋子裡是什麼情況。
萬一裴笙失手,把母親打死,就完了。
裴笙擰著眉頭,沒有理會,他知道這就是裴新玨的手段罷了。
要是大哥真的有什麼事情。
一定先給他來電話,不會往家裡打。
裴笙看著裴夫人。
“我保證,我保證不會做。”裴夫人趴在那兒,神色痛苦,淚水洶湧,“你要知道,我還是很愛你的,很在乎你的。”
裴笙嫌惡地把她的手弄開,站了起來,往門口去。
裴新玨本來在等待。
看著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心裡還是很害怕的。
他抬頭看著裴笙。
“下次想辦法,也用點腦子。”
“是。”裴新玨怔了一下,走進屋子,看著地上狼狽的母親,“媽,你沒事吧。”
“嗬。”
裴夫人精神恍惚地厲害,沒有理會裴新玨說什麼。
她就那麼靠在那邊。
眼神空洞的很。
裴新玨上前,想要查看一下,就聽到裴夫人一聲低沉的“滾,滾出去!”
裴新玨僵了一下“媽,是我啊。”
“哈哈哈。”裴夫人咯咯咯地笑了,裴新玨沒有辦法。
隻能先離開。
屋子裡,全都是裴夫人那後悔的聲音,她為什麼當初會情迷這樣一個男人。
把自己的後半生都搭上了。
當初有多喪心病狂,為了得到裴笙不擇手段,現在就有多後悔,追悔莫及,可她知道,現在的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現在能做的,也隻是保全自己的性命。
裴新玨下樓了。
“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裴新玨攥著手,不懂為什麼要生這麼大的氣。
一家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好好在一起了。
“你該去問那個女人,到底為什麼要做這麼惡毒的事情。”裴笙怒斥一聲,一想起這些事情。
就覺得渾身毛骨悚然。
她是怎麼想的,設計這樣殺人的局,想要把雅思送進去。
“媽媽現在的情緒,根本不會對我說什麼,爸,你告訴我吧。”裴新玨擔心的很,畢竟這些事情。
也不能這樣下去。
裴笙靠在那邊“她設計陷害雅思,想要她故意殺人進監獄,要他們母女離開雲城,你說她怎麼會這麼惡毒?”
裴新玨的心,驚了一下。
他站在那兒。
“媽真的魔怔了,這麼多年,陷入自己編織的陷阱裡麵,讓她冷靜一下也好的。”
連裴新玨都覺得應該這樣。
這麼說來,裴夫人這些年的確做的很過。
裴笙看著麵前的兒子,語重心長“這個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你也不必為了你母親出頭,去做什麼彆的事情,也彆去打攪雲初了。”
“我知道。”裴新玨點點頭;“您放心吧。”
“嗯。”
裴笙交代完畢,就出門了。
很多事情,早就已經注定了,不是他說什麼就能改變的。
……
宋雲初睡了一下午,睡得很安穩,到了傍晚時分才醒過來。
這個天氣。
又涼快了一些。
反反複複的,一下子悶熱,一下子又涼了,外頭下雨了,她坐在床上,看著窗外那綿綿細雨,淅淅瀝瀝的特彆好聽。
她抬頭,就看到門邊站著的人。
就好像是心靈感應似的。
陸珩一下子就感覺到了她起床了。
“洗漱一下,準備吃飯吧。”
“唔。”宋雲初靠在那兒,腦子嗡嗡嗡的,抱著懷裡的玩偶看著他,那一眼,格外溫柔。
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