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屈亞所說,很多卷宗的內容都差不了太多,這回抓了好些個無辜百姓,卷宗裡全是這裡喊冤那裡喊冤。
——放了吧。
許硯在心裡念叨,但最終,也隻有部分比較明晰的案件,才敢寫出來。
午餐後,薛銀河的卷宗再次送到。同樣謄寫四份,每個師爺都有。殷廣進還悄悄問傳遞卷宗的衙役“我昨天提出那些建議,采納沒?”
衙役點了點頭“應該用過,但薛銀河就像一塊冥頑不化的石頭,對他無效。”
“我的,我的建議呢?”梁文清急問。
“都差不多,你們提出的建議,所有能用的辦法,捕快們審訊時都有參照,隻可惜暫時沒什麼進展,你們仔細看卷宗吧,說不定卷宗裡薛銀河露出破綻。”
衙役一邊說一邊分發卷宗。
“對,如此沒日沒夜地進行審訊,薛銀河不一定能做到滴水不漏。或許在他逐字逐句的回答裡麵,有什麼值得追蹤的漏洞。”屈亞接過卷宗,迅速翻開。
薛銀河~
跟他們不同,許硯不忍心去翻。目光停在卷宗封麵,許硯發呆良久。最後在衙役提醒下,方才看著卷宗裡那些殘忍的字。
反正簡單總結,就是薛銀河很慘,同時也很硬。許硯很自責,卻無能為力。
……
接下來幾天,許硯還是過著加班加點的生活。上次新平郡封城逮住的那些人,大部分都已經離開監牢,極少數因為害怕交代了某些事情,所以繼續待著。
當然,他們都與薛銀河無關。
許硯一有時間,便捧著《草本千綱》第三卷,他仔細研究醫書裡關於青麻蕁的記載,記載內容比較詳細,那些可能由青麻蕁引發的病症及解藥,也有記載。
這些病症,其中哪一樣與瘟疫相似?
許硯自己在思考,也給邢鳳傑帶去信息。如果能分析出哪種病症與瘟疫相似,那麼就參照《草本千綱》記錄的解藥,如此肯定事半功倍。
聽蘇晴講,邢鳳傑吃了那株變異青麻蕁後,不久便出現某些症狀,雖不明顯,但邢鳳傑確定那就是瘟疫。
——憑他飽覽瘟疫相關資料,憑他在血花穀待三年的經驗,確定就是瘟疫。之所以不夠明顯,或許因為體內毒性有個發酵的過程。
畢竟倘若立刻病情凸顯,或許焦土大陸賤民早已察覺,罪魁禍首即青麻蕁。
參照以毒攻毒,邢鳳傑也做好使用蛇毒之準備,但不到最後關頭不會用,畢竟弄不好就死於蛇毒之下。
祈禱,為焦土大陸以身犯險的邢鳳傑,能度過這次難關吧。
許硯踏著早晨陽光,進入府衙。沒走幾步路,便察覺今日府衙跟平常不同。他隱隱約約,感受到某種壓迫感。
原地轉圈,許硯很快發現壓迫感的來源。那是因為府衙公堂額外做了布置,顯得更加肅穆更加莊嚴。
糟糕~
恐怕今日要審判薛銀河了。
許硯曉得,這些天薛銀河一遍又一遍接受審訊,一遍又一遍被酷刑折磨,但從始至終都未曾透露任何有用信息。
而太守汪欣為此連續開了兩次會,期間許硯也可以入監牢麵探薛銀河,但他並沒有去,擔心節外生枝。
恐怕正因薛銀河什麼都不說,汪欣就隻能,囫圇吞棗地審判了。
至於審判結果,誰都可以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