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不容樂觀。
許硯將飯菜端到桌子上邊,雖然猜得出,但還是柔聲問“沒有效果嗎?”
蘇晴神色憂傷“我不懂醫術,吃完第一副藥之後,我感覺邢鳳傑有所好轉。但他跟我講那隻是回光返照,用不了多久,他又會變成原來模樣。”
“結果呢?”許硯焦急追問。
“過了大約半小時,邢鳳傑說他沒有猜錯,果然回到吃藥前的狀態。我說看上去應該有好轉,可他很執拗,發脾氣說到底我懂還是他懂?”
蘇晴委屈地蹙著眉頭。
許硯伸手,溫柔輕撫蘇晴秀發“邢鳳傑想到自己很快就要死,所以發脾氣,這些當然不能怪你。此外,我猜他說什麼回光返照,肯定有心理因素作祟。”
“嗯,邢鳳傑麵對死亡的時候崩潰了,我也這樣想。”蘇晴頷首。
“當初他主動攬下人體實驗,的確有種生死看淡的豪邁,無論如何他都是頂天立地大英雄。其實,既然吃了第一副藥有用,接著還得吃第二副第三副才行。”
許硯並未放棄邢文傑。
“對,我臨走前也是這樣勸說他。邢鳳傑麵對死亡雖然痛苦,但理智還在。他依然會按原定方案,今夜吃第二副藥明天上午吃第三副。”蘇晴麵帶欣慰。
“臭小子,還知道給自己保留希望嘛。這樣一來,我就不用連夜趕去亂墳崗,逼著他重新振作起來了。”許硯情不自禁攥著拳頭。
……
翌日陽光明媚。
兩個甘願為焦土大陸赴湯蹈火的青年,都將遭遇此生最凶的劫難。一大早,蘇晴就趕去西城外亂墳崗,而更多人反方向前往廣場,圍觀今日公開處刑。
許硯祈禱,祈禱會有奇跡發生。
同時許硯也在想,耀夜成員薛銀河,大概不會像邢鳳傑那樣,在最後關頭突然崩潰吧。
陽光灑下,籠罩廣場上那一座跪地銅像。它已經無聲無息地跪了五百年,任憑路過的百姓拳打腳踢,任憑口水唾罵,甚至任憑淋尿,都從來沒有任何辯解。
今日,薛銀河將死在廣場,或許腦袋骨碌碌,滾到他的身前。
“許師爺講信用,真沒給我添麻煩。”通宵未睡的袁戈,大搖大擺走來。
“袁捕頭值班辛苦了,得吃點好東西犒勞自己。”許硯調侃。
“對,聽說剛剛砍頭的瞬間,第一道飆出來的鮮血特彆特彆有營養,我已經跟劊子手打好招呼,讓他給我做個人血饅頭。”袁戈訕笑。
這時另一捕頭王征插話“估計拜托劊子手要人血饅頭的還不少。薛銀河脖子口噴出的鮮血,大抵隻能染紅幾個饅頭,所以你得趕緊搶,搶到趕緊趁熱吃。”
袁戈聽了挺直胸膛“那當然,我肯定會搶,耀夜逆賊的人血饅頭,必為天下至補的極品。”
王征翹起大拇指“相信袁捕頭能搶到,從此花滿樓的姑娘們就有福了。”
這兩家夥……
許硯感覺已經聽不下去了,他闊步走出衙門,遵守諾言,去廣場送薛銀河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