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向彤走到牢籠的豎梁前:“喂,你是怎麼將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
許硯略顯尷尬:“咱們兩個彼此彼此,你不也成這樣呢?”
錢向彤忽地攤開雙掌:“我一個做賊的,搞成這樣很正常啊。”
許硯瞪了他一眼,可錢向彤剛才說出來的話,根本就無法反駁。停頓片刻,許硯喃喃低語:“彆將我跟你扯一塊,我是被冤枉的。”
錢向彤哈哈大笑:
“少年人,你還太嫩了,江湖經驗不足。真說起來,我錢向彤他媽也是被冤枉的,而且你大可以問問,牢獄裡關著的這些人,他們誰不是被冤枉的?”
都是被冤枉的?許硯很是疑惑。見許硯這難以置信的表情,錢向彤忽然大聲喊道:“喂,這裡所有被關著的朋友們,你們是不是被冤枉的?”
“是啊!是啊!我是被冤枉的!”
“我也是被冤枉的,快點放我出去!”
“對啊,趕緊放我出去!我已經被冤枉了好多年啦!”
一時間,牢獄裡喊冤聲響成一片,伴隨喊冤聲的,還有瘋瘋癲癲的笑聲,聲音傳進許硯的耳朵,就好像無數隻蒼蠅在亂飛。
錢向彤揚了揚眉毛:“聽到了嗎,我沒有騙你吧。”
許硯將頭靠在牆壁上,囁嚅道:“聽見了,大家都是被冤枉的。”
錢向彤拍了拍許硯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太陽經常會失約,但黑夜卻每天必來。”
許硯雙眼一片模糊:“是的,你說得對。”
錢向彤在許硯的身邊坐下,問道:“你到底犯了什麼事,才會被弄進地牢?”
許硯搖搖頭:“並沒有真憑實據,一切都是栽贓陷害。”
錢向彤腦袋往後一仰:“你看,又來了。許硯,你都已經進了新平郡地牢,認清現實吧。”
許硯苦笑:“我說的就是現實情況,我被人栽贓陷害,結果關進了監獄。”
錢向彤突然加重語氣:“錯,現實就是你身陷囹圄,無法自拔。於你而言,再多的抱怨再多的仇恨再多的委屈,都得等你有機會出了這監牢再說。”
許硯緩緩點頭,錢向彤說的這些,其實他心中都明白。在監獄裡邊喊冤,於事無補。他抬頭看了看周圍環境,心想這新平郡地牢,靠自己的力量,出得去嗎?
——不,即便能出去,我現在也不能出去。
這點屬於原則,絕對不能改變。
許硯目光堅毅地道:“那些人並無真憑實據,誰也沒法定我綁架殺人之罪。”
是嗎?
錢向彤認真觀察許硯的表情,看上去許硯好像並未在說謊。他心中起了疑惑,難道許硯真的是蒙冤入獄?
正所謂相由心生,照道理說,以許硯這樣的麵相,以他這樣的為人,應當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
不,也不對,焦土大陸上,懂裝模作樣的少年人多了去。也許這個許硯也並非表麵看上去那樣無辜,說不定他內心陰暗著了。
沉默片刻,錢向彤決定激一激許硯,他問道:“假設判你有罪,你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