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月色,四人快速奔走到同州府的核心地段。同州府不愧為未央國的大城市,這麼晚了,街巷上還亮著依稀的燈光。四人加快腳步,若無其事地走著。
不過,由於一行四人都帶著武器,再加上現在已經深更半夜,但凡有走在路上的行人,都躲得遠遠。好在,行人的數量也極為有限,不然四人得換一個前進的方式了。
前麵沒多遠就是悅來客棧了,暗夜中,可以看見寫著“悅來客棧”三個字的燈籠掛在半空,錢向彤領頭,四人繞到一個漆黑的窄巷。
這條窄巷可以直達悅來客棧的一道偏門,到了門前,錢向彤做蛐蛐叫,很快,門被打開,開門的人,正是計無猜的女兒計穎。
冷焰早就知道計穎的存在,不過今晚還是第一次相見。麵前這個瘦瘦乾乾的女孩,看上去特彆地與世無爭。
錢向彤小聲對計穎道:“你去睡吧,不用管我們了。”
計穎聽話地點點頭:“好的,你們注意安全。”
悅來客棧的員工宿舍在不遠處一個角落裡,很快計穎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當中。錢向彤示意大家把耳朵湊過來,他低語:“我今晚開了間廂房,萬一被發現,就說我們是那間廂房的住客,當然,為免節外生枝,我們還是小心為上。”
於是,錢向彤在前,一邊行進一邊製造著並不純熟的幻象,而許硯、景朗、冷焰都使出“白”,依次向前。總之,幾人慎之又慎。
錢向彤所開的廂房在三樓,靠近中間的位置,離這間廂房不遠的地方,就是歸海蘭馨在卓宗院考試前曾經下榻的望星台。
進入廂房,錢向彤並未點燈。景朗有些急躁地問:“兄弟,大半夜將我們叫出來,到底是要乾嘛?”
冷焰也附和道:“對啊,我們已經跟你到了悅來客棧,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現在總該透露一下吧。”
錢向彤正欲解釋,走廊上傳來兩個男人說話的聲音,聽口氣,他們是剛從外邊辦了什麼事情,現在正好回來。
待那兩人的聲音在走廊上消失,錢向彤低語:“回來的正是時候!冷焰,見到剛才那兩個人,你就明白我為什麼這麼晚還要在悅來客棧折騰了。”
說完,錢向彤打開廂房的窗戶,消失在夜色中。許硯急忙跟上去,扭頭一看,錢向彤腳踩一根細小的廊簷,正朝大家招著手。
其餘三人跟著上了廊簷,在錢向彤的帶領下,悄悄潛行。原來,從剛才的那間廂房開始,沿著細小的廊簷就可以直接走到望星台。
當然,這樣的技術活一般人做不到……
望星台廂房裡亮著燈,想來是剛才從走廊上過去的那兩個男人點亮的。因為,在這之前,望星台裡一片漆黑。
輕輕躍下,四人到了望星台的陽台上。這望星台果然名不虛傳,抬眼看去,整片星空儘收眼底。這陽台修得很寬很平整,上麵放著茶幾,也放著幾根凳子。來不及欣賞這極美的夜色,四人收身潛到廂房的窗戶下。也許是為了更方便地看見星空,望星台廂房有兩扇窗戶是敞開的。許硯和景朗躲在窗戶的右邊,錢向彤和冷焰躲到了窗戶的左邊。
悄悄探頭往廂房裡看,看見的是兩個戴著麵具的男人。他們差不多一般高,一個紅發一個紫發,他們好像喝了酒,處於微醉的狀態,正相對坐在桌前說著什麼。
紅發男人喝了口醒酒茶:“貝安澤家開的窯子,真不錯,下回來同州,依然不能錯過。”